063 前方的路(1 / 2)

許晚晴突然抬起頭:“他算是犧牲麼?既然是犧牲,為什麼沒有撫恤金,為什麼沒有烈士稱號,為什麼部隊上還要調查他,說他有可能叛國?你說我該相信你,還是相信部隊?”

許晚晴一連串的問題讓劉光明沒辦法回答,想了半天,才道:“嫂子,我向你保證,林哥的事情,我會有一個交代給你!”

“為什麼要你交代,你憑什麼要交代!”許晚晴是大學畢業,聰慧過人,劉光明話裏的破綻很容易被她聽出來。

就在這時,突然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許晚晴急忙起身開門,見到來人,臉色一拉,勉強擠出兩個字:“二叔!”

“侄媳婦在家呢!”二叔帶著一些讓人作嘔的笑意,也不管許晚晴,直接邁上進門,那架勢,如果許晚晴不讓開,他就要直接撞上去似的。

許晚晴臉上閃過一絲恚怒,向後閃了開去。

“喲,有客人!”二叔的語氣有些怪,驚訝中帶著一點輕佻和怨怒,冷笑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麼!”

二叔五十歲上下,一身西裝筆挺,看上去當是個官兒,不過應該比較低階,因為臉上永遠抹不掉一些賤兮兮的無恥。

“是子峰的戰友!”許晚晴明顯不想跟二叔搭話,可聽二叔話裏有話,忙不迭的解釋。

“哦,戰友啊!”二叔臉上的語氣不變,道:“戰友回來了,那麼子峰是不是也該快回來了吧!”

“沒,說是過兩天!”

“嘿嘿,過兩天,這都過了幾個兩天了,侄媳婦,你不能這麼騙我啊,我怎麼聽說,老大死前,有部隊上來調查,子峰好像已經死了,還當了叛徒!”

許晚晴臉色大變,厲聲道:“你胡說什麼呢,他是你侄子,你也誣陷他!”

二叔冷笑著,還要開口,不防沙發上那個鐵塔似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隻鋼爪似的大手直接叉在了他的脖子上,輕輕一頂,直接將二叔頂在了木門上,啪地一聲,門重重關上,讓正在吃飯的小楠嚇一大跳,小嘴一撇,就要哭出聲來。

許晚晴見狀,急忙上前抱起了兒子。

“操,有你這樣當叔叔的麼,我他媽弄死你!”劉光明破口大罵,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很快二叔的眼珠子開始往外瞪了,兩條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嘴角開始有白沫子出來。

劉光明這才放開手,二叔捂著脖子,彎著腰大聲的咳嗽了起來,鼻涕眼淚混成一團。

“來這幹什麼?”劉光明聲音很低,不過殺氣很重,雖然沒叉著二叔,但二叔的身體明顯顫得更利害了。

“要債,我哥治病,借我五萬塊錢,說好了馬上還的!”二叔低聲道。

劉光明掏出懷裏五萬塊錢,摔在了二叔臉上:“現在還你了,滾,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我見一回,打你一回!”

二叔抓過了錢,落荒而逃。

不過,在逃出房門之後,尖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操,許晚晴,你個小寡婦,我哥剛死,我侄子生死不明,你他媽的就招野漢子,敗我們林家的門風,你個奸-婦,蕩、貨!”

劉光明大怒,猛然拉開了房門,但二叔早已經逃遠了。

“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算我求你!”許晚晴在劉光明身後道,瘦弱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這一句話似乎已經耗費了她全身的氣力。

劉光明隻好出門,在關上門的一刹那間,突然聽到清晰可聞的哭聲,刻意的壓抑著卻更顯得撕心裂肺,這個柔弱但要強的女人,終不肯在別人麵前露出她的軟弱。

“媽媽,別哭,小楠以後不找爸爸了,也不要玩具新衣服了,好不好!”小楠奶聲奶氣地道。

哭聲更響了。

劉光明沉默了一陣,轉身出門。

回到溫泉鎮的出租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樓道內鼾聲連天,勞累了的農民工兄弟盡情的釋放著一天的疲憊;樓頂上的傳來嗯嗯呀呀的聲音,洗頭房的生意做到了出租屋裏;隔壁屋裏大學生吳建興做不到耳觀鼻、鼻觀心,六根清靜,隻好將音樂放的更大一些,借以掩蓋啪啪啪的節奏,整個樓裏像是維也納金色大廳裏的交響樂,猛然間樓底下傳來謾罵聲:“大半夜的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接下來則是包租婆一連串低俗俚語的謾罵,音樂聲立止,啪啪聲稍弱,隻有鼾聲依舊,像天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