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得到阮主席的一兩句表揚自然更好,整不好可以給政府辦那邊編個簡報過去提升個站位啊什麼的。
“海波同誌對於民族地區的物產了解非常的準確,特別是一些天然食品的特點、效果都非常清楚,這很難得,對了,江海波同誌,依你來看,目前慶元縣最需要什麼,咱們玉昆市又能夠在哪方麵做出具體的對口支援項目?”阮餘農帶著笑意問了句。
江海波臉皮忍不住有些發熱,阮主席不說別的,偏說自己對慶元縣的特產非常了解,領導尤其是高級領導說話,從來沒有廢話的,就算是看似是廢話,裏邊也蘊含著非常深的深意,阮主席這話,莫不是在暗諷自己從慶元弄了許多特產回來吧。
“慶元縣方麵,因為財政吃緊,發展特色產業項目最要緊的是資金支持,不過這對於我們玉昆市來也是個大問題,市裏這兩年經濟發展雖然很快,但投資規模較大,實在擠不出資金來支援!”江海波道,其實人家財政怎麼樣,自己也不清楚,但落後麼,肯定是因為沒錢。
“哦,那麼具體是指那方麵,多大缺口,如果由咱們市來支援,應該從哪些渠道來籌集這麼多的資,又該如何分配,江海波同誌對於慶元縣的情況了解的很詳細,這些事情都應該做過很詳細的考慮吧!”阮餘農繼續發問,語氣依舊很和藹,像是在聊天,可江海波卻瞬間渾身汗透了,這位政協副主席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更要命的是,對方明明聽出了自己的彙報都是些官樣文章,卻明偏偏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特麼一個政協主席,走走過場得了,那麼認真幹什麼,真以為自己還是副市長麼。
這下不冷場也得冷場了,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政協主席的官兒再虛,那也是領導,糊弄領導的事情真幹不得啊。
阮餘農並沒有任何發怒的意思,繼續接著詢問,當然也不需要對方來解答了,因為壓根就沒答不上來,丫的就是在羞辱人,可李長江、江海波們還就得受著。
“你位小同誌,剛才你好像想說點什麼!”阮餘農問了一陣,突然指著旁邊正在為大家續茶水的一個年輕幹部道,“剛才李局長沒向我介紹你,怎麼稱呼!”
李長江急忙道:“阮主席,這是民族科辦事員,水振江,畢業於南疆民族大學經濟管理專業!”
阮餘農點點頭:“小水同誌想說點什麼?”
水振江是科裏的一般幹部,實際上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這麼高規格的座談會的,隻是做為服務人員,端端茶倒倒水而已,他是南羌人,畢業後考入了玉昆市民宗局,在科裏從打雜到業務到文稿,別人幹得了幹不了的活兒,都歸他幹,工作已經六年了,還是辦事員而已,剛才阮餘農將自家主管局長問的啞口無言,水振江有心解圍,但知道自己壓根不夠格,所以猶豫了一下,沒敢說話,卻不想被阮主席給看到了。
“坐,坐著說!”阮餘農看水振江有些拘謹,指了指對麵,李長江的左側。
拷,通常那可是常務副局長的位子,被大領導剛問了名字,本來就讓他有些激動莫名了,現在可大領導指接讓他坐局長的旁邊,激動之餘有點猶豫了,雖然對官場上的東西了解不深,但也知道,那常務副局長的位子不是你輕易能夠坐的,但政協主席都說了,你總不能不坐啊,心一橫,坐了下來。
“阮主席,我覺得慶元縣最缺少的不是資金,而是技術!”水振江一開口,江海波就有些臉色難看了,這小子他媽的腦子缺根弦麼,一上來就否定自己主管領導的觀點?心裏恨的牙癢癢,不過臉上還是保持著非常職業的笑容。
江海波看的沒錯,水振江還真有點缺弦的意思,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而且是全麵否定江海波的彙報,從慶元縣物產狀況、技術短板、規模種植等等,一開口就以數字為佐證,整不好還能帶出幾個小數點來,且不說這些數字準不準,就水振江這口才,江海波痛恨之餘,還有點驚訝,平時屁都不會放一個的小子,今兒個怎麼這得利落。
這個不開眼的家夥,剛開口就否定了頂頭上司的觀點,到最後結束的時候,還沒忘記再澆點火上去:“對於資金問題,壓根不必咱們市財政出錢,隻需要幫慶元縣做宣傳打響知名度,牽線搭橋引進一些農業科技公司、科研機構前往投資,隻要肯投資,賺錢是肯定的!”
江海波新鑲的德國進口瓷牙都快要咬碎了,這小子打臉直接從腦門上打到腳後跟啊?臉上的笑越來越平和,已經開始合計著,怎麼收拾這個沒背景沒後台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