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雨花城,進了門,林四兒的臥室裏邊傳來陣陣的吉他聲,卓誌英愣了,這特麼什麼情況,飯都不吃了,還有心思彈琴,難道小保姆的報告是錯的?
正想著,小保姆過來了,低聲對卓誌英道:“小姐自從哪天您來過之後,就一直在彈吉他,手指頭都彈破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聽這吉他聲,真真是要人心碎的!”
卓誌英這才留意到小兒的吉他聲,保姆說的不錯,這調子盡往哀傷的地兒走,隻聽了一小會兒,殺人不眨眼的惡漢心裏突然有點犯酸的感覺。
像卓誌英這樣的黑道大佬,鐵石心腸是不會懂什麼哀而不傷,樂而不霪的道理的,可懂於不懂,讓人心裏犯酸的調子就在哪裏,叮叮咚咚,讓人牙根發麻。
“操,這都特麼什麼兒,早知道不買這玩意兒了!”卓誌英皺皺眉頭,讓保姆退下去,這才輕輕推開了臥室門。
林四兒就坐在陽台邊的一把竹椅子上,身上穿著一件半舊的白色T恤,背後還印著卓誌英看不懂的一行英文,下身是一件天藍色牛仔,簡潔的服飾讓原本就顯得有些瘦弱的林四兒身子骨更顯得單薄可憐。
卓誌英有些恍惚,這身打扮好像在哪見過,想了想,才記起來,跟小四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好像她就穿這一身,看過了那些花枝招展、光彩耀眼的打扮,這份簡單得不得了的裝扮讓那時的卓誌英有種怦然驚動的感覺,這才不顧一切的將林四兒弄到了手。
這特麼鬧哪處呢,想家了?卓誌英納悶,林四兒從來沒說過自己的父母是幹什麼的,卓誌英理解,當小三的麼,一般不會給任何人說自己的出身,不過可以想象小四的家境肯定不好,每個月卓誌英給她的零花錢也沒見她亂花過,聽小保姆說,好像大部分都寄給父母了。
想到這裏,卓誌英居然難得的生出了一絲憐愛,輕輕走到了林四兒背後。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林四兒停下了吉他。
“怎麼,心情不好!”卓誌英繞在了林四兒麵前,憐惜的拂了一下林四兒的臉蛋,突然看到林四兒果然十根手根都有些滲血,更心疼了:“寶貝對不起啊,這兩天忙,冷落你了!”
人特麼就是犯賤,卓誌英外邊的跟多少女人上過床自己都數不過來,高貴的、霪蕩的、勢利的、粗俗的,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可偏偏對這個有些冷漠的林四兒放不下,讓他能開口說一句對不起,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記憶中,就算是自己老婆,也就大概日子過的窘破的那幾年或許說過這話。
伸手去接林四兒手裏的吉他,不知道是為什麼,林四兒居然縮了一下手,想要護住吉他,這甚至有些像是本能的反應。
卓誌英納悶了一下,手裏輕輕用力,林四兒好像醒悟了過來,鬆開了手。
心裏更疑惑了,這算什麼,一張破吉他比老子還寶貝?
看了一眼吉他,隨手放在了旁邊,然後輕輕摟住了林四兒,感覺對方的身上冰冷,莫不成病了?
“不舒服麼,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啊!”卓誌英溫柔到別人根本看不出這是一位影城道上心狠手辣惡名遠揚的黑道大佬,更像是瓊遙劇裏的奶油小生。
“沒,沒什麼!”林四兒擠出一點笑來,道:“沒,沒什麼,七哥,就是這兩天悶得慌!”
“那成,趕天,嗯,不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就咱倆!”卓誌英心裏有些歉疚,年輕時候,也曾當過兩天三文藝二百五的文藝青年,知道人不是鳥,養在籠子裏總不是那麼回事情。
“嗯!”
卓誌英話剛出口,其實就有些覺得這話假的過分了,這兩天恐怕是要為活命奔波了,出去走走,基本上不可能實現。
乖巧的林四兒立即覺察到了:“七哥這兩天挺忙吧,如果忙就算了,嗯,我可以自己去的,想回家看看我媽!”
林四兒就這一點最讓卓誌英滿意,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她很懂事,從來都不會纏著自己要這要哪,懂你的心很難得了。
“呃,四兒你真好,我這兩天的確很忙,不然你自己出去轉轉吧,嗯,一個星期,頂多一個星期就忙完了,時候陪你出國玩,咱們去澳洲,我前兩天剛給你辦了澳洲護照,咱們是該用一下了!”卓誌英急忙找補,然後從身上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呶,這卡上有十萬塊,密碼是你生日,你自己想去哪,且先散散心!”
安慰了林四兒一陣,這才起身,責怪林四兒不懂愛惜身體,這吉他不許再彈了,然後很無禮但顯得很有愛的將林四兒的吉他沒收,拿出臥室來,對保姆道:“小吳,以後小姐每天隻許彈一個小時的吉他,多一分鍾,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