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一)(1 / 2)

第二天,那三個被砸的菜販子,一大早就一起來到張揚的攤位前抱拳賠笑,問張揚昨天蔬菜本錢是多少,他們照零售價賠償。張揚本想說賠個本錢就算了,可還沒等他開口,謝娟就搶先道:“你看這是昨天我們批發的記帳單,一共是306塊,你給300吧,正好你們一人一百。”三個菜販子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並點了頭,其中一個道:“成。——還得麻煩你給你兄弟說一聲,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看都是小本生意,大家也都不容易。”謝娟本想再難為他們一下的,卻被張揚搶先道:“沒問題,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還指望大家多照應一下呢,這話我來跟我兄弟說。”三個菜販子立刻抱拳作揖,千恩萬謝之後,才各自回攤位繼續做著蔬菜生意。

他們走後,張揚扒記帳單問謝娟:“昨天進貨不是256嘛!你怎麼報了306呀?”

“我說你就是死腦筋,你昨天不要吃,不要喝呀!我加了50塊錢,算便宜他們了,要是咱自己賣,起碼也該賺80左右吧!”她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張揚隨口即道:“奸商,奸商。”

“咋奸商?凡事都有個理吧,就是去了派出所,他們也該按零售價賠償,經公的話他們會賠咱更多,還要罰他們呢!”

“嗯,這倒是。”

臨近中午的時候,楊光帶著兄弟像便衣巡警一樣,在菜市場招搖過市,那三個菜販子一見他們來了,趕緊跑到張揚這裏尋求說情庇護。張揚笑道:“別怕,別怕,你們回避一下,我先給我的兄弟說一聲,肯定沒問題。”其中一個似乎還不放心,對張揚道:“你給你兄弟說,今天中午我們請客,也算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請客就不必了,我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三位菜販子暫時躲進了劉姨的店裏。待楊光帶著兄弟來了,張揚告之賠償問題已經妥善解決,而且他們態度很誠懇,又自己做話說,他們說了要是知道他是楊光的兄弟,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還說什麼叫他楊光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他們幾個小菜販子一般見識,等等等等。謝娟在一旁也添油加醋地以被砸菜販子口吻恭維了楊光一番。楊光聽得心花怒放,美得合不攏嘴,又一想自己確實是做大事的人,如果跟幾個小菜販子計較,實在有失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打算不再追究,但還是說了一句送張揚一個人情的狠話:“叫他們招子放亮點,誰欺負我親兄弟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楊光走後,三個菜販子再次感謝萬分。為解決張揚低價跑量影響他們生意的問題,其中一個經驗老道的小夥子對他說:“哪有你那麼賣菜的。你們這樣賣菜根本就賺不了錢。”

“是的,有什麼技巧嗎?”張揚期待地追問。

“當然有技巧啦。你看呀,這個菜場買菜的多數是老頭老奶奶。你稱過秤,他們還要摸點東西。所以你就得扣秤。”

“嗯(我)哪敢呀,萬一被發現了,那老頭老奶奶不撕了嗯(我)啊。”她插話道。

“我教你們,要不是知道你們是學生,我都不告訴你們。”他對他倆點了點頭,接著道:“扣秤有三個辦法:第一種是用手腕快打秤的前端,使秤砣翹起來,這個一定要快,否則,就露餡了;第二種順勢彈起秤砣係,秤杆也會迅速上翹。這兩個方法都是先稱一下,自己知道差兩把二兩秤的時候用。”他邊說邊給他倆演示著,又道:“第三種就是做個八兩秤。這條街上的人買菜不規矩,稱過秤還喜歡再抓幾個,但也有規矩的,你看如果他不再拿你的菜了,你就再抓點孬的給他,就說這個算送的。這樣你把孬的就當好的價格賣了,他到哪校秤都不會少。你看呀,我的菜賣到最後都是好的,你再看看你們的。”

“媽呀!賣個菜還有這麼多道道。”她驚訝地感歎著。

“還有好多呢,你們三天三夜也學不完。反正你們也不指望這個為生,不能教你們太多,否則,把你們帶壞了,嘿嘿。”他洋洋得意地說著,似乎找到了能為人師的滿足感。

當天下午他倆就去配一杆八兩秤,回到家裏按照小夥子教的方法,反複練習著扣秤“送”孬的方式。次日上午就開始在菜場實踐這一方法。有一個人的秤是萬萬不能扣,也不能“送”孬的,那就是第一個買他們菜的那個少婦,不知姓甚名誰,高挑身材,風致韻別,滿頭烏黑長發,白皙臉蛋,架著一副細黑邊眼鏡,顯得輪廓分明,無處不透射著斯文和高貴典雅。她幾乎每天上午九點多固定從巷道裏出來,先看看他倆的攤子上有哪些菜,然後到菜場裏麵買好其它菜拐回來,必定會從他倆攤子上買一樣或幾樣回去,總之她每天都買他倆的菜,而且他倆的攤子有的她絕不到別人那買,但張揚和她從來沒說過一句話。盡管如此,謝娟還是心裏酸溜溜地吃著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老公,那女的是不是看上你啦!看你們倆每天都眉來眼去的,我就不舒服呢!”她趴在他的肩上嘟著嘴,不停地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