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一)(1 / 2)

天明,李姨和梁輝一大早就過來接梁慧,盡管梁慧拖著屁股死活不願意走,但母命難違,又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被哥哥梁輝強行抱到張揚的三輪上,像拖貨一樣送到了老曹家裏。張揚用三輪幫他們搬了一上午的家,中午他們留他吃飯,他死活不同意,理由很簡單,一點左右謝娟肯定在住地等他。老曹覺得過意不去,塞給兩包煙,張揚推辭不掉,隻得拿著把玩,吸之有害,棄之可惜,後來偶爾閑來無聊叼上一支也甚覺有範,於是乎抽之無妨,逐漸成癮。這才領悟梁輝為何嗜煙如命。此後,李姨除月月來收張揚的房租之外,其它時間基本不會出現,想必是樂不思蜀吧。張揚和謝娟住著單門獨院,倒也清靜。

說說講講又到了寒假,劉忠厚本可以直達淮海縣城的,卻因為依舊惦念著謝娟,於中午時分便提前一站在淮海市下了車。一下車他就直奔謝娟家,在謝家東邊的305工廠門口轉悠,等待必經此地的謝娟出現。這時候的劉忠厚的想法不再像以前那麼單純,自從上次國慶節期間遭到張揚和謝娟的奚落之後,他就開始不停的反思。他對張揚是嫉妒如疾,恨之入骨,對謝娟是憐愛交集。在他看來,他劉忠厚身為一個重點大學的高材生,站著比張揚高,躺著比張揚長,竟在跟一無所有的農村人張揚爭奪心愛女人的情場上敗下陣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綜合了種種原因,一廂情願地作了這樣的推測:要麼是謝娟因為他目睹了她和張揚形同夫妻,以為他心理上會有障礙,畢竟張揚收留他的那段時間裏,他幾乎天天看著她和張揚睡在一張床上;要麼就是謝娟害怕被報複,或已經遭到威脅,不敢跟張揚分手,畢竟他的哥們被楊光暴打的場景依舊如昨,還曆曆在目。他不相信她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農村人,即使她願意,她家人也不可能願意。最大的可能就是謝娟不敢分手,一旦分手,她和她的家人就會遭致張揚借助楊光的黑勢力的瘋狂報複。想到這些,他覺得謝娟就是一個受害者,是一個亟待解救的受害者,他必須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挺身而出,即使她以前不愛他,隻要他能救她於水火,她必將感激涕零,以身相許。他幻想著英雄救美獲得長相廝守的姻緣。

謝娟騎著自行車來了,不知有什麼開心的事,看她揪著的口形好像在流裏流氣地吹著口哨,臉上閃亮著燦爛的笑容。那身天藍色空姐服樣式的工裝,映襯著潔白的麵頰,在稀稀朗朗的行人中格外亮眼。修長的兩腿悠閑地蹬著腳踏,不快不慢,恍若飄行。他確信她就是他傾慕已久的女神,那身工裝就是她下凡時扯下的一片藍天。他來不及多想,她已經到了跟前,他本能地喊道:“謝娟!”謝娟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扭頭看了看,慢騰騰地下了車,皺著眉頭,道:“你怎麼又來了?”

“我來想當麵跟你說清楚。”劉忠厚一聽這口氣,就覺得她很不友好,尷尬地搓著漲紅的臉,又道:“我給你寫信,你也不回,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的想法早就跟你說過了。”

“我的信你看了嗎?”

“沒看,我看它幹嘛!還是那句話,除了張揚,我沒考慮過別人。”

他一聽她沒看信,頓時又覺得希望多了幾分,他以為謝娟之所以不接受他,就是因為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他早就在信裏說了他不在意她過去跟張揚的事情,也說了如果她是遭到張揚的威脅,他一定為她赴湯蹈火,救她逃出火坑,他不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送葬一生的幸福。也好,既然來了,就當麵跟她說個一清二楚,遂道:“我不在意你跟張揚.......”

“你真無聊。”她猛一翻臉怒斥道。

“別激動好不,聽我把話說完。”他像投降不到位似的,舉起雙掌前後不停地扇著。

“我不想聽,要說同學關係,我們可以聊聊,如果談感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