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離了，這一下你滿意了吧！”劉忠厚故作開心地盯著張揚。
“不會吧，真的假的？”張揚驚訝得不敢相信。這話對張揚來說，猶如五雷轟頂，又如一把尖刀朝著他心窩猛捅並挖絞。長期以來，雖然他和張俠生活在一起，但無時無刻不在默默地愛著她，關心著她，曾無數次在夢中重溫曾經一起浪漫的場景。所有的人問起為什麼跟她分手，他總是說都怪他自己，都是自己的錯，沒說過她半點不是，始終保持著她在他心中聖女的形象。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在網上偷偷地搜索有關她的信息，她的教學論文獲獎，她的文章發表，在哪一年哪一期什麼報刊雜誌，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為她取得的成就感到高興，也在心裏為她默默祝福，希望她能過得幸福一點，能減輕自己對她的愧疚。張揚半信半疑地又問：“她現在怎麼樣？”他本不打算問謝娟的情況，可聽說他們離婚了，心裏不由得又為她擔心起來。
“真的。”劉忠厚收回了笑容，喝了口酒，深情地點了點頭。
“你簡直就是混蛋。”張揚聽了，頓時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在劉忠厚的臉上，“混蛋，小人，無恥。”劉忠厚挨了一下，沒作任何反擊，隻是兩手做下壓的動作，示意他冷靜坐下：“別激動，別激動，聽我說。”張揚突然覺得自己行為過了，便吞了一滿杯酒，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把臉轉向一邊，側坐在桌子旁，不再說話了。劉忠厚又道：“你別這樣看我，我沒你想象得那麼卑鄙。”張揚還是不搭腔，劉忠厚也喝了個滿杯，不再說話了，希望等張揚調整一下情緒。不知過了多久，張揚終於憋不住了，指著他嚷道：“你說當時你費那麼大勁把她追到手，結婚不到一年就離了，你這做的什麼事——有孩子沒？”二人都是半斤酒急下肚，在酒精的刺激下，都變得暈乎乎的，說話也開始打起了哆啦。
“有個——男——男孩，應該比你孩子小——小——小一歲半，跟她，她自己一邊帶孩子，一邊上班。你不知道情況，這也不能——不能怪我。結婚兩年，我始終都活在你——你——你的陰影裏。你說我哪——哪點比你差——大學，我上的是重——點大學，你是普通——大學；長相上，你沒我高，也沒我帥；能力方麵，我也響——響——響當當的，不比你差；為人處事，我比你會來事；家庭條件，聽她說你家窮得叮當響。你說說，你說說，這幾個方麵哪——哪——哪點能能能比上我。我就就就不明白，兩年的共同生活中，每個細節她都都——都會聯想到你，弄不弄就說要是張張——張揚就會怎麼——怎麼樣，你說這個日子怎怎怎怎麼——過！”劉忠厚說著，自己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悶酒。
“你到現在都都都不明白，你不——不比我差在哪裏，我承認，你說的這幾個方麵你都很優秀，但有一點，你始終都不知道改，那就就就是你的人品和你的修養不如我。”張揚不屑地看著他，認真地說。
“狗屁，別——別跟我說這些虛的。”
“她父母或者你父母不能去帶孩子嗎？她一個女人怎麼顧得過來？”張揚揪心地問著。
“我們離了，她拒絕叫我父母去帶孩子，說要離就離得個徹底，她是不想再跟我有什麼牽扯吧。你也知道她那個強脾氣。”劉忠厚垂頭喪氣地用拳頭捶了一下桌子，又道：“至於她父母怎麼可能去給她帶孩子呢？她跟你分手之後，跟我在一起，她很少回娘家，你以前住在她家三四年，親戚朋友和周圍鄰居都知道，你說他們老兩口麵子往哪擱？能不生氣嗎？現在又離了，他們老兩口能不說她自作自受嗎？”
“唉——都怪我，都是我害了她。”張揚長歎一聲，過了一會，又說：“其實吧，這麼多年，我也想通了你為什麼那麼堅定不移地追謝娟了，就連張俠都說你是真愛她，而且很執著。其實說你執著地愛她，那才真是狗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