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實在是高！”潘磊對張揚抖著大拇指，“厲害！——這話，我家老爺子也說過。”然後轉臉對李建成道：“你回想一下，我們監獄有多少犯錯誤之後被提拔的！——你看看趙大勇給犯人帶酒，被警告處分了，後來被提拔為分監區長；劉朝綱給犯人帶手機，被嚴重記過，後來被提拔為分監區長；朱誌強他們分監區的犯人吞剪刀自殺，被記大過，後來被提拔為副監區長。你看看，這些是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的，是的！”李建成連連點頭，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臉上頓時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又說：“對，還有，還有，那個賈思文，前年因為拿了犯人家屬的錢，也記大過被處分了，去年還被提拔為教育科副科長了呢！”
“你也可以帶點東西或現金到劉忠厚家坐坐，多恭維他幾句，就差不多了。哦，對了，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把我貶損一通，這是他喜歡聽的，這個也是我唯一能幫你的了。對了，記住，可不能罵我哈！”張揚哈哈大笑，又怕李建成不好意思這麼做，遂強調道：“我說真的，你隻要把我貶損一通，他準高興，而且還會重用你。”
“為什麼呀？”
潘磊笑著插話說：“這個比送禮都好使，任何一對死敵，都希望有人幫他打擊對方。”
“對頭！”張揚合掌拍了一下，再次豎個大拇指。李建成笑嗬嗬地說：“必要的時候，兄弟我就不客氣了哈。”
就這樣酒場才有了歡快地氛圍，三人又商量了一些李建成公關劉忠厚的相幹細節，直至盡興，這才各自散去。
次日晚李建成依計而行，敲開了劉忠厚的門，恭維一番自不用說，劉忠厚先是渲染一下他問題的嚴重性，說自己無能為力，在李建成的一再請求下，又答應試試看。李建成還是有點不放心，遂有意把話題扯到張揚身上，劉忠厚一聽到張揚這個名字，頓時來了勁，便試探性地笑道：“張揚這個同誌還是不錯的。”
“哦，劉監要是這麼說，那我就不說了。”李建成偷瞟了他一眼，做出起身要離開的樣子，“劉監，那我回去了不打擾您休息了。”
“哎哎哎！但說無妨，但說無妨。”劉忠厚趕緊招手示意他坐下，又到飲水機旁，泡了兩杯茶端到茶幾上，“來來來，咱們坐下說，你說張揚這個同誌怎麼了？”
“他，他......”李建成欲擒故縱，欲言又止地說。
劉忠厚擺擺手，微笑著引導道：“哎——不要有什麼顧忌，什麼話到我這裏就是最後的終點，都是進了墳墓，不會給你帶去什麼麻煩的，放心好了。”
“那那那，我說啦！但聲明我可不是打他小報告哈！”
劉忠厚裝作不耐煩的樣子道：“我說你這個同誌怎麼這麼磨嘰呢，別說你不是打小報告，就是打小報告又怎麼樣？那我們黨內不是還有批評與自我批評嘛！——據我所知，你跟張揚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呀.....”
“什麼不錯呀！那都是表麵現象。”李建成歎了口氣又道：“他這個人咱惹不起，也躲不起。一起分來的時候，覺得這個人還不錯，可後來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說說，他有哪些不像話的做法了。”
李建成把張揚如何如何黑白不分，如何如何生活作風不檢點，如何如何品德惡劣說了一通，直聽得劉忠厚心中一陣陣泛著竊喜，仿佛千年等一回地遇到了知音。最後劉忠厚語重心長地對李建成說：“建成呀！你的工作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我呢，會盡量給你爭取的，你也知道你們分監區發生這樣的事情，主管是應該免職的，恰好趕上春節期間，大家都有點忙，就把這個事給耽擱了，否則，處理結果早就下來了。雖說是我拿主導意見，但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會盡量給你爭取的，最後能爭取到什麼樣子的結果，現在也不好說，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