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在天海一中的某個隱秘角落,道道虛弱又夾雜著痛苦的咳嗽聲不斷地響起。往近一看,卻見一個少年正佝僂著身子,一隻手按在肚子上,另一隻手扶著牆,臉色漲得通紅,脖子上的血管都已經冒了出來,可見少年這時候究竟有多麼的痛苦。
此時,林天宇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似乎都已經移了位,肚子裏麵一片翻江倒海,明明想吐,卻又吐不出來,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而在少年的身前,正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兩人一人一手撐在牆上,把林天宇給堵在牆邊,居高臨下地望著林天宇,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雖然他們身上穿著校服,但一看就不會讓人聯想到‘學生’這兩個字,一身的痞氣,倒像是社會上的流氓。
“咳”,林天宇再次咳了一聲,終於緩過了勁頭,開口說道:“你們要多少錢,可以跟我說,為什麼,為什麼要三番兩次地打我,告訴我,為什麼?”林天宇的聲音很是虛弱,眼前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原因。自從兩年前進入這所高中開始,這兩個人就一直欺負他,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兩人三番兩次地來欺負他這麼一個乖乖學生。
“小子,實話告訴你吧,你並沒有得罪我們。嘿嘿,要怪隻能怪你長得太帥,你看看你那張臉,媽的,簡直比女人的臉蛋還要漂亮,不過捏起來倒是挺爽,嘖…嘖…”高個子一邊怪笑著,一邊捏著林天宇的臉蛋,把林天宇的臉給拉得老長。
林天宇痛得直咧嘴,用力甩開高個子的手,低聲說道:“我長成什麼樣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就是你們欺負了我兩年多的理由?”
“小子,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長得帥不是你的錯,但長得太帥還出來沾花惹草就是你的錯了’,你媽的學習那麼好,每年都能拿獎學金,還長得那麼帥,全校的女孩子都被你給勾引了去,我們還泡個毛的妞啊,為了我們的性福,所以我們也隻好在你臉上開幾朵紅花咯。”矮個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讓人聽了極為不舒服。
聽了矮個的話,林天宇的臉皮抽了抽,不知究竟是因為心中的憤怒還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但從他那握緊的雙手可以看出,此時的林天宇內心是何等的不平靜。這時候的林天宇,隻覺得恨不得把眼前這兩個可惡的家夥給打趴在地上。
“難道就因為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就欺負了我兩年多。”林天宇拽緊拳頭,心中越想越怒,眼神也變得凶狠了起來。但緊接著,一股恐懼迅速地澆滅了他的怒火,以前被欺負的一幕幕不斷地回放,讓得他的拳頭開始慢慢鬆開,而眼神也變得軟弱了起來。從小懦弱的性格,讓他剛剛提起的勇氣消失得一幹二淨,本來想說出來的強硬話語到了嘴裏卻變成了求饒之言:“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們,好不好?”聲音之淒涼,簡直讓人聞之而落淚。
矮個子看到林天宇求饒了,拉了高個子一下,示意差不多了,又對林天宇說道:“那好吧,把你身上的錢都拿出來,明天我們還來找你。嘿嘿,每天不但有個免費人肉沙包可以打,打完了還有錢拿,簡直比上了一個女人還爽。”
林天宇把身上的錢都掏了出來,高個一見,直接從林天宇搶了過來,兩人拿了錢後分別踹了他一腳,然後揚長而去。
那兩人走了,但林天宇卻沒有立即離開,背靠著牆壁,抬頭仰天,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他的視線,開始不斷地流淌,“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隻可惜,在林天宇的身上,似乎看不到這種男兒的氣概。現在的他,透著一股難言的蕭索與寂寥。
林天宇的身體緩緩地滑了下來,最後蹲坐在牆角邊,靜靜地發呆,眼淚在不斷地流淌,鹹鹹的淚水流到他臉上的傷口上,引起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但林天宇卻似乎毫不知覺,因為這種疼痛跟他內心的痛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遭人欺負,他林天宇又不是什麼受虐狂,自然也不想這樣一次次地被人欺負,他想要反抗,可是孱弱的身體使他根本沒有資本去抗爭。就算是告訴老師,老師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他。曾經有一次他跑去告訴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師狠狠地懲罰了那高個和矮個,但那天下午放學的路上,他遭到了那兩人前所未有的毒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告訴老師任何事情,即使是老師親自問起,他也隻得咬著牙否認。這就是林天宇,一個典型的自閉又孱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