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又輪到我加班了,最後一個同事離開的時候,走過來神叨叨的跟我說:“趙一多,今晚回家,小心點哦。”
“小心個毛線。”我頭也不抬,手上漫不經心的敲著鍵盤。心情極為不爽。
同事咳嗽了又說:“我說真的啊。今天是農曆十月十四,就是大家說的鬼節。據說啊,每年的這一天晚上鬼門就會大開,百鬼夜行。”
我抬起頭,嫌棄的看著他:“你小子有病吧。作為21世紀的好青年,請你相信科學好不好……”我停頓了一下,我承認讓他這麼一說,我心裏還真有點虛:“沒事,我打車回家。”
“打車也不安全啊。”他說:“你沒看報道啊,英國出國這樣的奇怪事情,出租車司機晚上撞了人,可等他下車查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我又不是開出租的。”我真恨不得把他從窗戶口丟下去。其實我的膽子並不怎麼大。
“反正你小心點就是了,別到時候看到髒東西了,怨哥們沒提醒你。”他邊說邊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等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以後,我就加快了工作速度。可忙完了一瞧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好在明天放假,不然回去都睡不到一個好覺。我鎖好門後就離開了公司。
站在馬路邊等了半個小時的車也沒碰到一輛,這個點公交車早已收班了。我看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肚子又餓的厲害,隻能放棄等車的念頭,走路回家了。路上沒有遇到一個行人,好在路燈敞亮,即便今天是所謂的鬼節也沒覺得有多滲人。當我快走到城中村的路段時,場景就大不一樣了,雖然還是沒有一個人,但是馬路牙子上隨處可見煙灰。一小堆,一小堆的,有些還冒著青煙。主路上不讓燒紙,他們倒是集中到這一片來了。城中村雖然也在市區,但是待遇就大不一樣了,路燈稀稀拉拉的,壞了也沒人修。心情受到了環境的”恐嚇”,我加快了步伐。
眼看著隻有百十來米就到住的地方了,心情剛鬆懈下來。幾個黑影的突然出現嚇的我差點沒叫出來。我看到有幾個人排著隊從一條巷子走了出來,走的挺慢的,手裏……提的是燈籠?
我站在路邊,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心下了然了。一看就是別人家的熊孩子大半夜的跑出來裝鬼嚇人。
這事讓我遇見了,怎麼著也該見義勇為一把吧。我擼起袖管,等他們距離我不足五十米距離的時候,我招手呼喝道:“那幾個小鬼,來爺爺這兒。”
為首的那個家夥,頭都不抬一下,就調整方向,朝我過來了。借著路燈我總算可清楚了他們的裝扮,一共七個人,統一的黑衣裝備,頭上戴個農村以前幹活時帶的鬥笠,帶頭的那個右手拄著一根竹杖,左手裏提著一個紙糊的老式燈籠。後麵的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右手攀附在前麵那個人的肩上。那步伐整齊劃一的,也不知道出來整蠱之前排連了多長時間。
他們距離我五米距離時,停了一下,手拿竹杖的那個甕聲甕氣的問我說:“你叫我們做什麼?”
我苦於手裏沒有一個稱手的家夥,不然真想一棍子丟過去,把他頭上的鬥笠給衝飛了。我捏了下自己鼻頭說:“你們好大膽子,見了我秦廣大王竟然敢不下跪。”
“你不是秦廣大王,你是酉陽趙家的。”他的聲音聽上去愈發怪異。
我禁愣住了,他怎麼知道我老家的?那可是連我自己都沒有回去過的老家啊。難道這七個就是我住處那棟樓裏的幾個熊孩子,不然怎麼會知道我的根底呢。
我覺得再扯肚子,就沒有意思了。徑直走上去,把為首那家夥的鬥笠給掀掉了。真是不掀不知道,一掀要嚇尿,那家夥竟然沒有五官,臉上呼啦啦的一團。
嚇的我就是一聲大叫,撒腿趕緊跑路。忽然,不知絆到了什麼,整個人結結實實的摔倒在了地上。可惡的是我聽到那幾個怪物在後麵甕聲甕氣的說:“這可是你自找的。”
這種關鍵時刻,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了。還是保命要緊,我忍著疼爬起身來剛要邁步,背後就被人一隻手給抓住了。我用力一掙紮把外套直接給丟落了,可用力過猛,又栽了一個跟頭。我心下叫苦,看來這次是死定了。早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就不加這個破班了。現在落得這麼個死法,估計警察都查不出我的死因。
“一多。”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輕快而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