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舒搖搖頭:“你知道一貫道嗎?”
我想了一下:“知道,我還見過一貫道的道士呢。”
王一舒說:“九叔去走腳,途中走錯了路,發現了一個廢棄了許多的村子。進村查尋後,他發現那裏竟是一處一貫道的一個養屍道場,他在毀滅那個道場的時候,被兩個一貫道的道士察覺,他死在了那裏麵。但是在死之前他用夢鏡術將自己的經曆告知了宗者,也就是王維念大伯。大伯便率了一隊人去,可依然是戰勝不得,我那個負傷的族兄回來告知後,維遠六叔又帶著不少人去支援。前後去的得有近兩百個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把自己之前遭遇的活死人村和霧林裏的事情跟他說了。我問道:“這些會不會也是一貫道做的手腳?”
王一舒有些犯難的說:“這個我就說不清楚了,不過看樣子有可能是。你有所不知啊,一貫道惡貫滿盈,天下正道人人得以誅之。當年我們祝由一門曾經破滅過一貫道在湘西設立的分壇,仇怨結下已久。他們現在這麼大的手筆,一旦成事,我們湘西祝由也難逃厄運。所以一旦發現了一貫道,我們祝由就務必將其毀滅。”
“這麼大的事情,王家何必獨自扛著呢,可以上報宗主,召集十二家人馬,一起對付呀?”我頗為不解的問。
王一舒說:“隨隨便便都要叫上別人,那我們王家豈不是太沒有臉麵了。眼下的事情,我們王家自己能夠解決。”說完,王一舒站起身說:“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這還是我們兄弟倆第一次見麵呢。”
幾個舅舅都不在家,我要問的事情也沒人能夠給我答應。我便打算在王家住一晚後,第二天就回漩渦村。
可第二天早上還沒等我起床來,王家的大鍾就響了起來。我知道這是有大事發生的信號,便趕到了議事廳裏。
裏麵聚集了十多個人。王一舒的臉色有點沉重。他告訴在場的人說,昨晚他收到了王維遠用夢鏡術傳給他的信息。他們遇上的麻煩比想象中的要嚴重,讓王一舒派人去同一直以來和王家友好的辰州魏家和永順薑家前去幫忙。
王一舒派遣了一個人去薑家後,對我說:“一多表弟,我們王家剩下的這些兄弟叔侄,功力都很淺薄,去請唐家的事情就隻能請你代勞了。”
“我現在就出發。”我當即答應了下來,王家對我有恩,我理所當然的要有所報答。隻不過沒有想到事情急轉直下,昨天他還說靠著王家的力量,能夠自己對付,今天就要去請幫手了。
“這是地址和地圖。”王一舒把一個信封交給我:“地圖是我自己昨晚連夜手繪的,薑家肯幫忙的話,就直接趕去救援的地點。”
“領命。”我揣著信封就往外麵走。
坐了半天的車,抵達辰州已經是下午了。唐家所在的地方,也略顯特殊。一座獨峰周圍是平地,坐落著一些村莊,獨峰之上房屋林立,那就是辰州唐家所在了。
因為不知道唐家對我們趙家態度如何,我就隻提自己是王家派來給他們送求助信的。
唐家宗者是一個老頭,他查看過信件後,說:“此事我們唐家理應出手。”
“還請宗者迅速派人吧。”我請求道。
唐家宗者點頭說:“我立馬就安排下去,你且休息一會兒。”
我在唐家吃過晚飯後,唐家宗者又差人把我叫過去說是已經安排妥當了,讓我跟他們一道出發趕去救援。
“多謝宗者。”我由衷的謝道。
“祝由一家,同氣連枝。有難同當這是分內之事。”唐宗者說:“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遲疑了一下說:“我是個無名小卒,不值得宗者詢問姓名。”
唐家宗者嗬嗬一笑:“你這孩子倒是蠻會說話。不忌尊卑,你說出來吧。”
我沒想到他能這麼親和,隻能隱晦的說:“宗者,恐怕我的名字說出來了,會招惹您不高興。”
“哦,天底下竟還有這等的事情。”唐家宗者就好像聽了一個笑話似得,他說:“現在我還特別想知道你的名字,到底能有多不好意思說出口。”
我都感覺無言以對了,但同時也明白,這身份藏是藏不住的了,索性說了吧。便自報家門說:“我是王家宗者王維念的外甥,我叫趙一多。”
唐家宗者嘴裏念叨著,似乎一下有點明白不過來。可議事廳裏卻有人迅速的反應過來了,憤慨的提醒道:“宗者,這小子是趙家的餘孽。”
唐家宗者怒視了他一眼,仍是和藹的跟我說:“你是酉陽趙家的後生?趙維桐是你什麼人?”
“是我的父親,如今趙家僅剩我一人了。”我說完,又趕緊的表態說:“宗者,三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經知曉,當年錯在我們趙家,我對我們家那位先輩也心懷仇怨。從今往後,我趙家人絕對不會再做對不起祝由家族的事。”
唐家宗者聽了,點著頭說:“是個好孩子。當年內訌,你們趙家殺了我們不少人,間接的讓我們失去了宗主之位,按理說見了你們趙家,我們都應該頃刻除去。可當年我們饒恕你父親的那一刻開始,仇怨也就終結了。你今天的這番話讓我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