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和呼喚聲漸消,但我一直沒有失去知覺,隻感到身體不斷的在往下掉,當終於落地後,還摔了個結結實實。又是一片嗯啊的叫喚聲。喘了一陣粗氣後,抹掉臉上的水,睜眼一瞧,眼前一片漆黑,倒是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人影。
“大家都還在嗎?”我問道。
“我還在。”這是唐維宣的聲音,接著王維遠他們也搭話了。
忽然,有人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聲音輕微的說:“哥哥,我也在。”
“小婉?”我不確定的問。
“哥哥,是我。”唐小婉回答說。
“你沒事就好。”我說:“天這麼黑,可怎麼辦?”
“我身上還有光明珠,讓薑家弟子合力將它放出光亮來。”薑維臣的聲音有些遠,而且十分的吃力。一路走來,他都由人抬著的。
約莫過來十來分鍾後,一點光亮升上去,漸漸放大,很快就明亮起來了。我們掉落的地方是個溶洞,身前是一條由上遊洞口流下來的河水,奇怪的是洞裏麵的水清澈見底,而且涼風習習。我們所有的人都躺在幹處,也不知道是怎麼被衝過來的。
我率先站起身來,說道:“大家分別清點下人數吧。”
清點過後,村民不見了十多個,祝由弟子也丟失了五個。我觀察了一下水往下流的洞口,估計他們是被衝下去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人隻會越來越少。尋思一番後說:“接下來,大家牽著手走,不管遇到什麼都一定要拉進手。”
“我們聽趙道士的。”村民們先表達。隻不過我這還是第一次讓人給了這麼個稱呼,有點不習慣。
“一路走來,我這個外甥的表現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們王家也聽一多的。”王維遠接著表了態。
唐維宣走過去查看薑維臣的情況,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我知趣的推辭說:“這可使不得,我年輕,懂得的也不多。這一路走來,多虧五叔和維宣叔叔的照撫。如今五叔受傷在身,行動不便。當家做主的事情還是得維宣叔叔扛起來,如果沒有維宣叔叔的話,我們接下來往哪走,都不知道呢。”我邊說著邊走過去,恭敬的對他說:“維宣叔叔,有勞你了。”
唐維宣站起身來,笑容親和的說:“照撫大家的事,你得幫我看著。”
我點點頭:“維宣叔叔盡管吩咐,愚侄從命就是。”
唐維宣也點點頭,對大家說:“大家稍事休息一下,我查找一下方位。”
我蹲到薑維臣麵前說:“五叔,你還好吧?”
薑維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慢和氣焰,合了一下眼睛,表示回答。我對抬著他的一位薑家兄弟說:“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的路,我來背五叔。”
他感激的衝我笑了一下。唐維宣重新找到方位後,帶著我們在溶洞裏緩緩前行,裏麵濕潤,陰風陣陣,地麵又濕滑,所以我們走的很慢。經過由的區域時,會忽然傳來一陣翱翔之聲。抬頭一望,原來是洞頂倒掛著無數的蝙蝠,它們受到了驚嚇,就四下亂飛。
期間自從見到薑家人之後,我就想起了自己在趕屍路上遇見的薑道明,一直想找他們問問,薑道明和他們誰有直接的親屬關係,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會兒有了功夫,我就把整個問題提了出來。
“你說誰?”薑維臣好像沒有聽清楚。
“薑道明。”我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
“你是說你見過我祖父?”薑維臣驚愕的問。
“薑道明老祖是您祖父?”我也詫異不已。
薑維臣點點頭說:“是啊,當年他犯了錯誤,就被發配到遠處去了,那以後我們就沒有見過他。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
我就把自己遇見薑道明的情況講了一遍,薑維臣悲鳴的說:“哎,早知道我們就該去那邊去看看他老人家了。還能見他一麵啊。”
我疑惑的問:“貴州並不遠啊,你們不去那邊趕屍嗎?”
薑維臣說:“幾乎沒有去過,我們主要在湘西往南,往東的方向趕屍。雲貴那邊主要是你們趙家,他們王家,唐家等幾家去。我祖父當年犯了大錯,別人見了他,也不會跟我們提起的。再加上我父親當年不敢去尋找他,後來到我這一輩就信息全無,也就無處去尋找了。而且我在家族裏常有任務在身,也沒有那麼多的功夫。”
我說:“老祖也說了是因為自己當年犯了錯,他還提到了我的叔祖父趙玄令。”
“那提到了我父親和我嗎?”薑維臣急切的問。
我搖搖頭,隻得以實相告:“他老人家沒說過。”
“哎。”薑維臣歎息了一聲,久久的不說話。
過了好久後,他拍了下我的肩膀說:“趙一多,感謝你埋葬我祖父,今天又救了我。”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這可是大實話,既然都是同門,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你是個好孩子。”薑維臣說:“之前我因為你們趙家三十年前和我們十一家的內訌,對你懷有成見,還望你能夠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