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長安,竟飄著白雪。
雪中甚至彌漫濃濃的血腥味,讓人有些惡心。
說書客傳著一個消息,很快它就在長安中人盡皆知。
“李千秋回來了。”
陳途安身著滾龍袍走在“六月雪”覆蓋的街道上,他似乎知道老天為什麼六月飛雪。
正如說書客說的,李千秋回來了,伴隨著六月雪,傳言不詳的征兆。
不過這並不影響李千秋在長安,甚至北唐的地位。
六月的長安總是那麼熱鬧,街道上吆喝聲不斷,這些吆喝聲下都有同一個目的“生計”。
目光看著這一切,陳途安搖了搖頭,抿嘴微笑。
陳途安又回來了。
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但卻陌生的人。
對於天地間一道紫雷一株蓮花而誕生的陳途安來說,沒有什麼牽掛,若是硬要點出一二,把讓他降世的紫雷算進去吧!畢竟沒有那道紫雷,也就沒有陳途安。
他是天地所生,真真正正的天地所生,天生就一副銅皮鐵骨。
“途安哥哥,你又在想未央宮的事情了嗎?你都已經拒絕了她們,還想什麼?”陳途安背後響起一道怯弱的聲音,裏麵有些賭氣嗔怪的韻味。
陳途安沒有憐香惜玉的把少女拽到身前,低頭看著她。
她身著淡粉色羅裙,腰間佩雙刀,一把繡春刀,有個優雅的名字“夏蟬”,一把四尺一寸彎刀,幽藍色,喚作“清明”。
少女十四五歲模樣,粉雕玉琢,齊腰的黑發,煞是可愛。
若是和陳途安一樣知道她的行事風格就不這麼覺得了,纖纖玉手抽出“夏蟬”架在陳途安脖子上,炫耀的撕毀了未央宮送來的“婚約”。
這個月第四百次了。
“未央宮?就是號稱北唐第一大宗的勢力?”陳途安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拍掉了少女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輕笑道:“就她未央宮親傳弟子還號稱北唐第一美,也敢向我陳途安提親,不知天高地厚。”
蒹葭小手摸著“夏蟬”刀身,嘟著嘴,小媳婦沒消氣的模樣,斤斤計較道:“可是途安哥哥每次收到婚約都笑了啊?!”
長安城的名人,陳途安身邊名義上的侍女,實際上專門替陳途安擦屁股的人。凡是有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都是由她料理後事,所以她知道很多事情。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陳途安摸著她被凍的紅撲撲的臉蛋,久別重逢夫妻般的寵溺道:“但是你每次都殺了送信人啊。”
陳途安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走。
逆轉時間回到弱冠之年,縱使前世一身修為庇佑人族,但是十萬年看不到仙路。
修者若無法證長生不朽大道,一大遺憾。
前世無法完成的事,今生再來一回。
盡管修為散盡,但是他還有一個十幾萬年修者該有的東西,譬如他手上帶的銀白色戒指,那是無底的寶庫,蘊藏了前世近乎十幾萬年的恐怖資源。
十幾萬年來收藏的東西,全在裏麵,不過可惜,許多東西因為修為不足無法破除封印。
蒹葭也踮起腳尖拍了一下陳途安的頭,嬉笑道:“途安哥哥,未央宮有劍仙涅,你怕嗎?”
醒掌天下權前世試過了,就差這醉臥美人膝。
“怕?!”陳途安取下腰間青色葫蘆,一口喝的醉意闌珊,眯著眼食指指著前方改行倒賣的說書客,問道:“蒹葭可有什麼心儀之物?趁著本公子醉了快索取,若是等酒意過去,可就沒了。”
蒹葭眯起秋水長眸,十分好看,她不管途安哥哥是不是醉了,反正纖手指著說書客拿起來對著她們搖晃的玉墜:“途安哥哥送我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