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賣的已經差不多了。
賣了三分之一，吃了一半，還剩六分之一。
落陽悠閑而愜意地吹著夜風，聽著小曲，離這兒不遠有個賣唱的流浪漢。
“我也想學樂器。”
梨憂把他手抓過來，吐了幾顆葫蘆籽上去。
落陽嫌棄地皺皺眉，又將糖葫蘆籽塞回了她嘴裏，“你笛子吹的不是挺好的嗎。”
“我想學吹簫。”
“好吧，等到了青山院我給你做蕭。”他就是做這行的，做個木質樂器不難，“不過怎麼突然想學這個？”
“我覺得，以後會用的到。”梨憂瞥了一眼落陽。
..........
“嘩～”
正說著話，一個十三四歲的的小男孩忽地從巷子拐角躥過來，直接從後麵推開落陽，然後從稻草架子上拔出剩下的所有糖葫蘆跑了。
梨憂直接愣了。
那小男孩四周頭發全部剃光，隻剩下中間一小撮，然後綁成一根又細又長的小辮子。
那小男孩跑了一會見無人追來，回頭看著梨憂愣住的模樣哈哈大笑，
然後吃掉抓在左手中糖葫蘆的一顆。
“呸！”“這麼難吃是用來喂狗的吧？”
小男孩將左手上兩根全吐上口水，然後扔在地上，順帶踩了幾腳，
做完這些，折回來又要去搶梨憂手上的火龍果。
“新來的，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給我瞧瞧。”
“啪！”
梨憂反手就給了那小孩一個巴掌。
哪來的熊孩子？
無緣無故的，
這是有病吧？
那小孩臉上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手掌形狀，梨憂這一巴掌打的極重。
“賤......賤人，你敢打我？！”
小孩怪叫著退後拉開距離，同時將右手的糖葫蘆全砸向落陽與梨憂二人。
“你們兩個新來的，待會給我磕頭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你個賤人敢打我，我要叫我爹把你賣到青樓去！”
周圍的那些擺攤的小販大多低下了頭，看著這邊的目光大多也帶著憐憫與無奈。
賣唱的流浪漢也停下了嗓子，沉默著低下頭去。
“哈哈，現在後悔也......”
“咚！”
落陽幾步上前直接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而後左手掐著小男孩脖子，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掄上去。
“你剛才罵她什麼？”
小男孩還沒說話，隻露出個口型，落陽便又是一巴掌。
這麼沒教養的孩子，不管在哪個世界他都沒見過。
放在以前，他絕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沒教養的熊孩子。
梨憂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看著散落一地的糖葫蘆，再想著方才那小孩惡毒的話語，
氣的眼睛都快流汗了。
她的糖葫蘆全髒了。
“好！打得好！”
“這玩意我早就想打他了，要不是還要在這邊做生意.......”
“聲音小點，他爹快來了，我剛才看見有人回去報信了……”
周圍人早已全抬起頭注視著這一塊，每個人都希望落陽出手再重些，
隻是每個人都離落陽與梨憂更遠了些。
人之常情。
可以理解。
原本有些擁擠的夜市一角，竟然變得有些空曠。
這個糖葫蘆小攤，就像夜空中被孤立的星，孤獨而更加明亮。
“啪！”
落陽扇了最後一巴掌，起了身。
那小孩躺在地上，腦海一片空白，他記不得自己被打了多少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