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些,張濤不禁痛苦的屈下了身子。他拔弄著穀堆裏的禾毛,仿佛拔弄著自己靈魂裏的卑劣與醜陋。雖然李娥現在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他略感輕鬆,可他卻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他的心將注定一輩子被內疚與痛苦的十字架牢牢釘住。
“濤哥,你在幹什麼呢?中午怎麼不休息下呢?”雪兒睡眼惺忪的從屋裏走出來。
雪兒的話把他從往事裏拖回來,又把他扔到太陽下炙烤。他有些恍惚,隻覺得滿禾坪金黃色的穀粒都幻化成一片燦爛怒放血色玫瑰,那樣的耀眼,又那樣的讓人 心碎。
“怎麼啦!濤哥,你樣子好難看的,是不是太疲勞了。”雪兒關切的說道。
張濤很快恢複了平靜,他恢諧的說:“這點活算什麼呢?我們鄉下人那裏有你們的好命呢?我們中午那是從來不休息的。”
這話挺傷人的,人家雪兒惹你什麼事呢?春花忙在一旁衝她兒子使眼色,示意他好好說話。
雪兒倒是沒在乎這些,她從張濤手裏接過翻穀的梳子說:“濤哥,讓我來搞,你在旁邊坐一會吧!”
“好吧!不過,你不能把梳子壓得太低和拖得太快,那樣會把穀子拖到一堆去的。”張濤吩咐了一句,又隨手把自己頭上的草帽扣到雪兒頭上,就走到一邊去了。
張濤坐在一張椅子上,架著二狼腿,悠閑地欣賞著雪兒優雅的身姿和笨拙的動作。他想啊,要是自己這一輩子注定隻能當母親這樣的老實農民,那雪兒會跟自己嗎?跟了自己,她又能做些什麼呢?象母親那樣養雞喂豬,田裏土裏忙活嗎?
想到這裏,他不禁自嘲地笑出聲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開國際玩笑!人家一個這樣嬌滴滴的小姐會到鄉下陪自己受這般苦、幹這些粗活嗎?
跟著他又想了些其他一些事,想著想著,就打起盹來。也不知迷迷糊糊過了多久,張濤突然感到耳跟癢癢的,他以為有什麼蟲子,就抬手往耳跟拍去。
“哎喲!”隨著一聲驚呼,一個人跌入了他的懷裏。
他睜眼一看,原來是雪兒。她的雙峰剛好壓在他的膝蓋上,頭部則頂著他的胸脯。她披垂的秀發拔弄得他赤裸的上身癢癢的,連帶那顆不安分的心也惴惴跳動著。
顯然剛才是雪兒彎著腰用禾毛搔他的癢,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掌拍去,剛好拍到她的手臂,她本來就是彎著腰前傾著身子站著的,這手臂一受到拍打,再加上張濤那有意無意的往裏的牽掛動作,她自然就往他懷裏跌倒了。
雪兒倒入張濤懷裏後,其反應那是相當複雜的。先是驚惶,自然反應;後是羞澀,女孩本能;再是怪異,我怎麼幾天之內就連續幾次無緣無故往這男人懷裏撲呢?莫非我們之間真的有著上天注定的一段緣份嗎?繼而甜蜜,在這個男人的懷裏貌似好好舒服與安全啊!最後又回到羞澀與緊張來,這要讓別人看到那會落下好大的笑啊!於是她就趕緊掙紮著站了起來,然後臉紅耳赤的走到一邊去。
張濤也沒說什麼,全當沒發生這事一樣,可他心裏卻在一遍遍地回味著被雪兒那胸脯的堅挺壓著的銷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