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你們下腳可要慢點,不能用猛力,傷了腳可不是好玩的。”張濤提醒說道。
泥鰍幹得有些心浮氣躁了,雙腳站在稻杆上,正跳躍似的往下踩。這樣做肯定有些危險,萬一下麵有尖銳物,那還不把腳劃傷了。
約一個小時後,最後那一丘田的穀也打完了,大家都按張濤的吩咐上岸休息了下,喝水、吃糟、吃點心補充虧損的水份與能量。下午的活不多了,插秧是明天的事,剩下的隻是一畝多田的整理,十幾個人一個突擊就可以搞完。
“大家再加把勁,早幹完早收工。收工後我帶大家去水庫洗澡。晚上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就帶大家去夾泥鰍和捕青蛙。明天呢,我們又可以多一道菜了。”張濤覺得給這些菜鳥一些甜餅與鼓勵也還是有些必要的。
經張濤這麼一鼓動,再開工時,大家的積極性果然高了不少,都像比賽似的在田裏忙活開了。
“老馬,你過來,我帶你到一個地方捉泥鰍。”張濤想到該兌現上午給馬田的承諾。
“你沒空就不要管我了,你看我下午也捉了不少了。”馬田理解似的對張濤說。
“沒事,我帶你過去就行了,我反正不會摻和。”張濤對馬田的善解人意感到很滿意,難怪人家一個人在田裏埋著頭捉泥鰍,話也不與自己說一句。
下午剛打完穀的這丘田正靠在山邊,地勢比較高,屬於幹旱田。這丘田要種上晚稻那可要費上一肚子力氣的。它沒有活水源,完全靠天幫忙,風調雨順就省事。不過,這樣的好年成那幾乎是沒有的。插好秧苗的田那是時時需要水的,這再好的天也不可能看到你田裏水快幹了,又給你來場及時雨吧!所以這丘田幾乎一插上秧就得開始抗旱。
去年以前家境窘迫,沒錢請抽水機,每年夏天,張濤一家人幾乎每隔幾天都得到這裏挑水抗旱。挑水的地方遠到不遠,就是距田邊五十多米的小山塘,主要是這水量要得大呢!家裏五個人紮紮實實從早上六點挑到中午十二點,也才讓水在田裏潤一遍,相當於給那些饑渴的禾苗打個口幹。
禾苗在太陽的曝曬下哭泣,挑水抗旱的人比你們其實又能好到那裏去呢?他們身上流著汗,眼裏淌著淚,心裏還滴著血呢!為了收獲這一點點糧食,那隻有拿汗水、淚水、鮮血來換呢!
這丘田靠山腳有一個很小的泉眼,以前那是被泥巴圈起來喝水打口幹的。後來張濤父母靈機一動在這裏挖出一個池子用來蓄水,張濤便好玩似的捉了些小泥鰍扔到這池子裏。誰料想這地方特長泥鰍,第二年把這小池子清幹後竟捉了十幾斤泥鰍,以後每年都有如此意外的收獲。
這事情的確讓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當年就那幾條小泥鰍怎麼能長出這麼泥鰍呢?後來每年幾乎都掏得幹幹淨淨,怎麼來年又還有這麼多泥鰍呢?這些泥鰍究竟從哪裏來的呢?又怎麼生長得這麼快呢?想不通的事自然隻有不想。這世上想不通的事多得緊,都想憑著自己那小腦袋搞明白的話,那就得進瘋人院了。這些年來,張濤一家每年能白得這一池泥鰍,也算是老天有眼、家有喜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