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已經不再掩飾自己與這煤礦的關係了,但她顯然懷疑張濤所說的,認為他在捏造事實。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她與這個煤礦關係非比尋常,或者是幕後老板,或者是大股東,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可以暗自掌控這煤礦。
她對這煤礦的經營與管理情況應該非常清楚,可為什麼她還要裝出一副很無辜和一無所知的樣子呢?難道她的內心並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樣純潔、美好與善良嗎?
這種想法讓張濤更加鬱悶,而且有些惱怒起來。如果她也是這樣一個黑心腸的老板,他覺得沒有必要再留戀這份感情,也犯不著為她留什麼麵子,該是什麼就什麼。
張濤一直盼著當麵譏諷或打擊下從小就無比憎恨的黑心煤老板,現在終於逮著機會了。
於是他冷冷的說:“怎麼會?還不相信是嗎?你回礦上問幾個工人,或者是問問附近的老百姓就知道了。 ”
接著他的聲音更加冷酷,甚至有些嫌惡,“我告訴你,上幾天我村裏有個人在這煤礦誤了事,我帶人去鬧了一場。如果得不到滿意賠償,當時我是鐵下心要把這煤礦給砸掉的。不過,這次陳老黑還算有點眼色,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那個能打的很有背景的人是你啊!”香兒再次驚呼道,“聽說你飛越十幾米高的大門,礦上幾十個保安都打不贏你一個人。”
張濤的態度並沒有因香兒的讚美有所改變,他冷哼了一聲說:“我背景是沒有的,但蠻力是有的,礦上那幾十個草包保安我根本是沒瞧在眼裏的。”
他揮舞了下拳頭,恨恨地說,“想欺負我和我的鄉親們?沒門!老子沒錢沒勢,但我有拳頭!”
“沒背景?”香兒皺著眉頭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礦上說你背景很大,派出所朱青所長都不敢惹你,見到你都得尊稱你濤哥。”
“你的意思煤礦這次賠款這麼大方爽快,那是衝著我的背景來的羅!”張濤鄙夷的說道。他心裏卻有些恍然大悟,原來那次事情能夠這麼順利中間還有這麼一曲啊!
香兒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應該是這樣的,陳老黑那個人我知道,背後勢力也挺大的,不是很怕事的人。”
頓了頓,她又遲疑著說:“按說每次礦難十萬元賠償應該不算低了吧!怎麼……”
張濤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他嘲諷地說道,“十萬元?!我這次要是不帶人去鬧騰,能有個二萬元就算了不起了!我村裏這些年在雙鳳誤事的至少有七、八個,哪一個不是一、二萬元給打發的呢?”
說到這裏,不斷沸騰的憤怒讓他的聲音高亢起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說沒就沒了,留下的是一個個毀滅的家庭,是落在孤兒寡母身上的無邊苦難。那一點賠償,不!應該是賣命錢算得了什麼呢?這些狗日的老板,實在是太惡毒、太殘忍了!……”悲憤堵得他不能往下說了。
香兒低著頭,臉孔漲得通紅,胸口急劇的起伏著,似乎是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好半晌,她才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說:“濤,別說了,我實際就是這個煤礦的老板。對不起,你說的這些我真不知道,我很少到礦上來,基本上是隔幾個月才來看看帳目。”
“哎呀!原來是劉老板,難怪這樣的派頭,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張濤搶過話極盡嘲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