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哥向他們走來時,張濤心裏產生了驚濤駭浪的震撼與擔憂,光頭臉上也瞬息變換了好幾種表情,先與張濤一樣是驚訝與疑惑,繼而是得意與開心,接著是熱情與諂媚。
他老遠就衝旺哥高聲地打著招呼,“旺哥,你終於來了,下衝人都跑到董溪來鬧事了,這個事咱們恐怕不能放過吧!”
這狗日的光頭,太歹毒了,就算旺哥是來看熱鬧的,被他這樣一挑拔,也可能倒向他那一邊。於是張濤一惱怒,手就使上勁了,他痛苦的“哎喲!哎喲!”叫喚起來。
旺哥沒有回話,依然不緊不慢向前走著。他帶來的人都散在他的四周,似乎在等待他下達命令。
隔一會,張濤的姨父王增葵從門外滿頭大汗跑進來。他跑到旺哥身邊的時候,氣喘籲籲地朝張濤喊著說:“圖古,這就是旺哥,今天特意來為你捧場的。”
原來旺哥是姨父為自己搬來的救兵,張濤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他忙鬆開光頭的手,快步走向前與旺哥打招呼,“旺哥好!我是下衝圖古,小時候經常到您家附近轉溜,總想著跟您學一招半式。”
“哦!你就是圖古,我有印象了,下衝的孩子王,專門帶著孩子來董溪偷炭,挑著近百斤重的擔子,守礦的王老頭空手都追不上。不錯!現在都這麼高大了,是一條漢子。”
旺哥握住張濤伸過來的手,接著又說:“聽你姨父說,你成績一直不錯,怎麼不讀書到這裏來當礦長呢?”
張濤正要回話,光頭從後麵走過來,掏出煙誕著臉說:“旺哥,您抽煙!”
旺哥沒接煙,隻是靜靜地看著光頭,眼光裏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光頭繼續恬不知趣地說:“下衝人到董溪的地盤來找董溪人的麻煩,您是董溪的老大,您總得主持下公道吧!”
旺哥劍眉一皺,一道精光直向光頭射去,光頭似乎打了個哆嗦。他緩緩地說:“光頭,這些年你在董溪鬧騰得還不夠嗎?你稱王稱霸,把董溪搞得烏煙瘴氣,你還需要我主持公道?”
他語速平穩,不急不躁,似乎說得輕描淡寫,卻不怒而威,自有一種壓力向四周擴散。
光頭顯然無法承受這種壓力,他臉孔漲得通紅,渾身顫栗不已,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句話來。
這時礦辦公樓下停著的一輛桑達拿車門被打開,陳老黑走了出來。他一邊快步走過來,一邊大聲的說:“哎喲!旺哥一般都是在家靜心修養,今天怎麼有閑攪入這世俗紛爭呢?”
旺哥馬上接話說:“我一介農夫,哪有陳礦長說的這般境界呢?我今天來也不過是來看看熱鬧,看看董溪這滿天的灰塵,震耳欲聾的聲音究竟來於何處,又何時才能消散。”旺哥的話綿裏藏針,分明是有所指向的。
陳老黑尷尬的打著哈哈說:“我已經辭去礦長職務了,本來就要離開的,又被這熱鬧吸引住了,想瞧完再走。新礦長是你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以後董溪的天空是什麼顏色可就與我無關了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