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傾城隻要一想到當年自家閨女,躺在病床上,聶寶言踩著細高跟特意過來說的那些話,到現在了心裏還隱隱的泛著痛,“你個死丫頭!怎麼就這麼的不自愛!他們家當年是怎麼瞧不起的你?!你都忘了嗎?!我的兒啊!到現在了,你還不知錯,還跟他攪合在一起,還,還,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伯母!”護妻心切的甄京葉,趕緊擋在貝曉墨的身前,“伯母,你若是有氣,盡管往我身上撒便是,還希望您別傷了曉墨。我跟曉墨……”
“媽。”挨了一巴掌的貝姑娘拽住了甄京葉的衣角,截住了後者後麵的話,“我知道您有氣,覺得他們家看不上咱們家,也覺得他們家太複雜,您不想我過得那麼累……”
張傾城直接打斷貝曉墨的解釋,“我就是看不上他們家!”護崽心切的張傾城瞪了一眼甄京葉,“你們家看不上咱們家,看不起曉墨,我跟你講,小子,我還看不上你呢!”
沒忍住,貝姑娘動了動嘴角,有些想笑。嘖嘖嘖,京都四公子裏鼎鼎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在了自家母親的眼裏,居然一文不值。怎麼辦,雖然她剛剛臉上挨了母親老狠的一巴掌,不過貝曉墨的心裏,這會兒就是那麼的美滋滋。
看不上他甄京葉的人,到目前為止,張傾城算得上第二個。(哦?小可愛們是想問第一個是誰?噗,除開了咱們的貝姑娘,還能有誰?!)這若是換了旁的人,在了他麵前,說上這麼一句話,甄京葉敢確定,他能讓哪個人這輩子都再也開不了口。可是,這會兒在他跟前大放厥詞的人是他未來的丈母娘,蘇家三爺縱然心裏苦,也隻能把這苦,往肚裏咽。
“伯母,我知道,先前我母親讓您和曉墨受委屈了,這裏我跟您道歉,“他說著話,對著張傾城恭恭敬敬鞠上一個90度的躬,“伯母,不過您放心,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讓曉墨受一星半點的委屈。”甄京葉一字一頓的發誓。
“不受委屈?”一說起“委屈”二字,張傾城的心就痛得跟什麼似的了,她是個思想極為傳統的女人,自己放心尖尖上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就這樣跟這小子同居了,給這小子給糟蹋了,他還來跟她談不受委屈?“好你個臭小子!話倒是說得漂亮哈!不受委屈?你好生看看,現在我家閨女,怎麼就不受委屈了?!”張傾城說著話,氣得腦仁都疼起來了,拎起地上放著的包袱,一甩手,就是重重往甄京葉身上打去。
一下又一下,那黑色的包袱裏裝的大多都是衣服,隻是因著外麵還放著瓶保溫杯的緣故,打在人身上,仍然十分的疼。
可是,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挨了人打的蘇家三爺,雖然身上生疼生疼得厲害,可他的心裏,卻是極歡喜的。
他悶聲受著林月入的打,沉默著遞了眼睛去看貝曉墨。後者拽著張傾城的手,滿臉心疼的正幫他在說話。
其實,他跟貝曉墨在一起的這兩個月,兩個人清清白白得很,什麼都沒發生。他愛她,所以發乎情,止乎禮。可是,對於林伯母的誤解,她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由著林伯母去誤會,去生氣,去打罵,甄京葉知道,他愛的姑娘,愛他愛得一點兒也不少。雖然,她總是嘴硬,也嬌蠻得厲害,可是這一刻,她想要同他在一起的決心,卻一點也不比他少。
“隊長,樓上咱三爺好像被揍了。咱們要不要上去幫忙啊?”小區底下黑色的麵包車裏,舉著望眼鏡的菜鳥林某某,對著安保隊長雷浩南,緊張的問道。
“又被揍了?”已經見怪不怪的雷浩南同誌打個哈欠,“曉墨小姐又踢三爺了?”
“不是,“剛剛調到甄京葉身邊的小菜鳥緊張兮兮的回答,“那女人好像是曉墨小姐的媽,剛才曉墨小姐也挨了一巴掌,現在,現在那女人在打咱們三爺。隊長,咱上不上去?”
對於這麼傻兮兮的問題,雷大隊長直接一個爆栗打在了林菜鳥的腦門上,“丈母娘打女婿,咱們逃都來不及,你傻啊你上去!”
甄京葉甘之如飴的笑臉,正好入了張傾城的眼。五十多歲,經曆過太多人事的張傾城,從這麼一眼的觀察上,心裏對甄京葉的看法,到底就動搖了幾分。她沉著臉,到底還是又說上一句,“你這丫頭啊,什麼樣的人你找不到,偏生要找他!唉……”張傾城歎上老長的一口氣,“以後啊,指不定有多少的苦要吃哦……”
“苦?我才不吃。”貝曉墨搖頭,“不過,說到吃,我還真餓了。”她摸摸肚子,“媽,你餓了沒?正巧我讓甄京葉給咱們娘倆煮兩碗餛飩墊墊肚子。你嚐嚐他的手藝,一會兒等小姨他們來了,再讓甄京葉請咱們去吃好吃的!”貝曉墨說著話,拉了張傾城的手就往屋裏走。
挨了打的某位,趕緊乖覺地拎了未來丈母娘的包,跟在李氏母女倆的身後,也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