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目斜睨,傲芃念矜俏地一橫臉,故作不滿狀:“皇姐既上午就知道臣弟入宮了,卻到現在才想起過來看看,想必是沒有把臣弟放在心上。虧了臣弟還讓人做了皇姐素日喜愛的蜜汁麻糖,看來是白費心了。”
傲繄忍不住笑道:“還是那樣牙尖嘴利!”說罷,便壞笑著瞥了李鬱彬一眼,刻意打趣道:“想來也是,趁著能蹦躂的時候趕緊蹦躂吧!過兩年,朕一定給你找個厲害的妻主好好管教你!到時候你就老實了!”
此言一出,這兩個人都紅了臉。李鬱彬隻倉促地看向了別處,似乎對沁幽閣精雕細琢的大門十分感興趣。而傲芃念隻輕柔地咬著下唇,麵上雖然惱羞成怒,但眼裏卻有溫情笑意。
傲繄看著二人含羞的表情,心下更有詭計得逞的愉悅,但還是和顏寬慰道:“好了好了,改日朕帶你去郊外馳馬,可好?”
傲芃念轉即歡快的一躬禮,脆聲道:“那就先謝過皇姐了,可要說話算數!元妃大人作證,哎?元妃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隻見雲昭用絲帕輕輕揩著鼻子,支吾道:“想是不當心吸進了飛絮,有些不舒服。”
“春日裏就是飛絮多,元妃大人可要注意啊。”傲芃念關切地提醒。
很久未見堂弟,傲繄也有心多與他玩笑幾句,便道:“要不是聽人提起,朕還不知道你倆竟是表兄弟,如今看來,眉目身量確有幾分相像。”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真應該好好學學你表兄的性子,踏踏實實地待字閨中,別沒事就跑到外麵‘禍國殃民’!”
不成想傲芃念臉上卻帶了幾許自得之態,朗言道:“不用皇姐誇讚,臣弟花容月貌早已名聲在外。隻是表兄性情清高內斂,等閑不曾外出半步,因此不為外人所知。”
此言雖不虛,但傲繄還是故作尖酸道:“芃念,朕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何長不出胡須了。”
傲芃念倒不以為忤,如從前那樣露出一個足以傾倒眾生的笑容:“皇姐往日隻道臣弟長得俊,豈料表兄更是天人之姿,想必皇姐一定也是暗喜於心吧?”轉而故作一本正經地對李蘭芝道,“李總管,你可要記得通知內務府給元盛宮多備幾個枕頭。別看皇姐表麵上高傲,可私下裏一有高興事就喜歡抱著枕頭狂樂不已,那氣勢,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朕……罷了。”傲繄笑容凝噎,卻也想不到別的話來反唇相譏,隻得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傲芃念倒是一臉報複成功的洋洋自得。往日自是笑鬧慣了,傲繄哪裏會真心跟他計較?正當其他人掩口歡笑之時,轉眼卻見嶽子峰麵容似有惆思,隻做沉默不語狀,傲繄的笑容也黯淡了幾分,便對傲芃念客氣道:“朕朝政繁忙,你有空就多過來陪陪你表兄,省得他悶得慌。”
“臣弟自當為皇姐分憂解勞。隻是……”傲芃念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道:“臣弟將蜜汁麻糖悉數放在表兄宮中了,皇姐若是想吃,不妨多過來坐坐。順便提一句,表兄講冷笑話可是一絕呐!”
“嗯……朕還有事,先行一步。寶貴人,你送送芃念。”傲繄忍俊不禁道。一想到嶽子峰冷著一張臉講笑話的模樣,就忍不住樂得肚子抽筋,為了防止在眾人麵前失儀,傲繄便拉著雲昭趕緊回了承恩宮。
見皇上走遠,傲芃念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輕輕上前湊到嶽子峰耳邊悄聲道:“話,我已經帶到了,今後還請寶貴人自行斟酌保重。在下告退。”
傲繄回到承恩宮便命人傳了太醫,經診治後,隻道雲昭是吸入了花粉楊絮,到是不打緊。吃了藥本已無礙,過了幾日卻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咳嗽流涕,現下身上更是出了一片一片的紅疹子,奇癢難耐。傲繄沉著臉坐在承恩宮寢殿中的扶手椅裏,皺著眉頭看眾太醫在床榻前擦藥忙碌,不禁慍聲問道:“怎麼治了這麼多天也不見起效,確隻是一般的花粉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