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傑搖晃著腦袋,嘴裏碎碎念著什麼,像是嗤笑又像是自嘲,酒杯也是一次次見底,又一次次被倒滿,像是很滿意自己獨處的時間到了,終於不會有人再打擾到他了。可是似乎有人偏偏想要有他作對,一道黑色的身影快步從閣樓外走進來,在已經喝的迷迷糊糊的溫文傑耳邊嘀咕了幾聲,便後退了一步,負手而立,等候指示。
“隨他去吧,他們兩個也要先磨合磨合,不然以後的事可沒辦法做了,去吧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此時的溫文傑可沒有在小黑屋子裏時的嚴肅,反而像是個慈祥的長輩,隨意的揮了揮手,叫黑衣男子退下了。
每年的的今天溫文傑都要來這裏宿醉,每年都一定要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每年都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跟著他,今年不過是多宴請了一個宋野,黑衣男子雖然奇怪,卻還是習以為常了,並沒多說什麼,低著頭退了出去。隻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恢複原狀,屋裏那個親和的長官,還會變回雷厲風行的樣子。
在這個頹廢之夜,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頹廢,至少還有威脅與勾心鬥角。
“你已經知道了?”頹廢的帳篷裏,一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緩緩掀起帳篷的門簾,看著屋內已經不再目光放空的人,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心中沒有一絲緊張,輕描淡寫的問著。
“事已至此,就算你已經知道也沒有辦法挽回了,京都的事情現在你也插不上手了,還是乖乖在這裏呆著陪著你的母親吧。”男子沒有得到回應繼續開口,壓抑的氣氛與安靜的人,終於叫他感覺到一絲絲不安,隻能拿話威脅對方。
“阿克拉,我這樣叫你,你會不會覺得不敬?可是現在你除了軟禁我,也不能對我做什麼,你就當做沒有我這個兒子吧,讓我帶著我母親,去天山隱居吧。”
“楚翔天,你什麼意思!”阿克拉心中一緊,難道是楚翔天知道了什麼?不然怎麼會突然想起要去天山呢?這件事關係甚大,如果一旦泄露出去,很有可能動搖自己的地位,阿克拉不得不防。
“怎麼,這裏整日烏煙瘴氣,我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都不可以嗎?”楚翔天目光陡然變得溫柔,拿起麵前的牌位,楚蘭沒有留下什麼念想,楚翔天隻好自己做一個牌位,上麵的字都是他親自刻上去的,隻是為了能在想母親的時候,能拿出來看看,緩解心中的思念之痛。
阿克拉看著楚翔天突然轉變的目光,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自己是聽到手下人來報,楚翔天突然要找自己,才如此匆匆忙忙的過來的。可是沒想到楚翔天第一件事,並不是質問自己為什麼利用他,反而是提出了要去天山。之前不是受了刺激,變得癡傻了嗎?又怎麼突然清醒了過來?
“怎麼會突然想到天山,我以為那次之後你會對那裏沒什麼好印象。”此刻的阿克拉,真的像個慈祥的父親,在與自己的兒子對話一般,仿佛叫楚翔天留下陰影的人,不是他一樣。
“嗬,那裏,還存在嗎?”楚翔天輕蔑的咧了咧嘴,旁若無人的撫摸著牌位上的字跡,像是撫摸著母親的麵龐,回想著曾經,從細膩精致,變到粗糙褶皺。
阿克拉聽到這話全身一震,沉默了好久,才顫抖著開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種問題還用思考嗎?我記得之前年後你必離開族落去那裏的,可是一直到現在你都沒走。之前可能是因為韋恩先生,但是外人都已經離開了,偏偏一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動身。”楚翔天慢慢將牌位摟在懷中,像是撲進了母親的懷抱,雙眼幸福的眯了眯,最終的聲音卻是冰冷無比。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除非天山崩塌,不然規矩不會改變。如今天山沒有塌,那塌的隻怕是那裏了吧。”楚翔天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他心中也沒有底兒,這些都是葉秋叫他這麼說的,實際上他心中也是不信的,那個地方曾經顛覆了他的世界觀,甚至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如今葉秋卻告訴他那個地方不存在了。他雖然心中難以置信,但是依舊這樣同阿克拉講了。
“你,你怎麼……”阿克拉再也坐不住了,激動著站起來,掏出腰間的槍指著楚翔天,手卻顫抖的不行,叫人很是擔心子彈是否能達到楚翔天的身上。
“我怎麼知道的?我可不相信那個地方沒了你就放棄了,那可是神人,神仙會輕易消失嗎?”楚翔天也站起身來,眼睛死死地定在阿克拉身上,聲音充滿了蠱惑,像是要喚醒阿克拉內心深處的記憶。
“不,不會的,他說都處理好了的。”阿克拉的眼神逐漸被迷某掩蓋,聲音惶恐的喊到。
“他是誰!”楚翔天突然大喝一聲,逼近阿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