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使?”
雜草叢生的荒野,鏽痕斑斑的血跡;冷風飄蕩開利刃上的灰燼,寒芒倒映出盔甲上的熱息。
“不。
我,自古以來就不是。”
“你……能拯救我嗎……”
血水枕紅了發絲,少年努力地擠出最後一口氣。
“不。
我,無法拯救任何人。”
“為什麼……出現在我眼前?”
淚光在發黑的眼眶中閃爍,故鄉的蕨草在風中搖曳。
“因為……
你,還沒做出選擇。
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的選擇是……”
又一次從夢中驚醒,頭疼欲裂讓他低聲呻吟,然而這一次他並沒有聽見歌莉婭那聲伴著空洞無情的問候。透過通紅的眼眶,茶樹隻看到了一所陰暗潮濕的房間,自己被一堆麻布或者其他各式各樣的繩索粽子一樣捆在床上;床邊坐著一個傷痕累累低頭不語的男人,不遠處的角落裏還有一個抱膝而坐精神萎靡臉色蠟黃的女人。
“醒了嗎?”
劉博的笑容很僵硬,就像在抽搐般:
“我叫劉博,她是陳貝貝,你是……”
“是你幹的吧!”
沒讓劉博說完,陳貝貝發瘋似的張牙舞爪地撲向茶樹,那神色堪比披頭散發的地獄惡鬼,看得出她在這裏的經曆不會比劉博好,她已經到崩潰的邊緣了。如果此刻劉博不攔住,把茶樹大卸八塊也毫不意外。
“陳小姐!別,不要這樣!我們先弄清楚事件的真相好嗎?他已經跑不掉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先讓我問幾句話把整件事捋一捋好讓我們從這裏出去好不好?”
緊抱著陳貝貝那形銷骨立絲毫感覺不到生氣的軀體,任由她在懷中如受驚的貓兒般嚎哭亂抓,劉博無奈地轉向茶樹:
“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把我們困在這裏?”
不著急回答,茶樹抬了抬眼睛凝神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平靜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地麵那張蘸了茶漬的老照片上——上麵沒有陳貝貝,也沒有劉博,而是一個甜甜地笑著的陌生女孩:
“在自認為確鑿的證據下一切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和無力。我叫茶樹,問一些你們覺得可以真正從我口中得到答案的問題吧。”
“好吧,茶樹,第一個問題:你曾經跟這位陳小姐私下見過麵嗎?”
似乎剛才的暴走隻是一個回光返照,片刻的掙紮後陳貝貝便無力地倒在他的懷抱中。
“沒有。”
“你這個騙子!是你殺了她對吧!你殺了劉婷!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想到了,你用那把骨刀把她剁成了碎片,我就知道那個是凶器!然後你用邪術把我們都困在這裏,你想把我們這些見過你的都給殺掉!”
陳貝貝再一次竭斯底裏,那一刻她的表情是那麼猙獰,仿佛真的要把茶樹活生生地撕碎,那種瘋狂的巨力讓劉博一個強壯的男人也暗暗心驚,好不容易才把她按在身前隔開了她。
“可是她卻能把你清晰地描述進口供裏:你告訴了她埋屍地點,你還記得嗎?或者說你覺得這隻是一個巧合?”
撒謊說明一個人想掩飾什麼,如果結合那時的推理,恐怕這個茶樹十之八九就是殺人凶手了;既然他撒了謊他就會努力想再一次掩飾自己,他會用一個虛情假意的表情來圓謊,例如說“我想起來了”、“對不起我差點忘了”這種話。
“我沒有見過她,我也不知道什麼埋屍地點,無論你信不信,我隻為解決這裏的‘異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