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審訊(1 / 2)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出現在那種地方?”

審訊室裏,蔡斌的對麵是一個少年——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

“你救了我。”

蔡斌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靠在椅子上緩緩地向旁邊呼出一片薄霧。看向少年:他的手交叉握在一起疊在桌子上,時而瞥過來的眼神似乎帶著點憤恨……或者說是仇恨更合適?因為他救了自己卻把他拘留在這裏,以為恩將仇報心生不忿而慪氣?年輕人都會有這個問題,要詢問首先得打消他的顧慮瓦解他的抗拒。

“我來說說吧。

你不是犯罪嫌疑人,因為這些案件都是自殺。沒有人是被謀殺的,所以誰都不是犯罪嫌疑人。”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觀察著少年的反應又像在等待著少年接話,然而他失望了。

“你不是一個壞人,你在那裏說明了你想阻止什麼,你知道那裏會發生什麼所以你做出了行動。但為什麼你不說出來讓大家幫助你?一個人的力量從來都是有限的,可是假如大家都做出努力貢獻一分力量的話,沒有什麼難題解決不了——依靠你,我們能挽救更多的人……”

蔡斌彈了彈煙灰,把臉湊向少年;忽然又像意識到什麼,把臉移開:這個少年顯然是“有問題”的。

昨天的監控他已經仔細地研究過不下十遍,和陳創浩被害那時的監控一樣,沒有拍下任何可疑的東西;包括上樓的自己、陳創浩的虛影以及眼前的少年。同樣,十二點前後一分多鍾,正是自己被害的時間段,監視器的時間也出現了紊亂;盡管警員們在發現這個現象時盡可能迅速地做出了反應,然而就與昨天那些警員的口供一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非科學,無論眼前的少年說些什麼,他都盡可能地保留意見。

最讓他耿耿於懷的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陳創浩:幻影還是靈魂?邪惡還是正義?

事實就是“陳創浩”在誘導並偽造他自殺的假象,但那個陳創浩?蔡斌並不這麼認為;如果真有靈魂的話,他寧可相信靈魂繼承貫穿了人一生的品質和精神——正直善良的靈魂隻會孕生在正直善良的人身上。既然如此,就隻剩下幻影一個解釋了。幻影不分善惡好壞,隻是一件工具,寄托的是使用者的思維意誌。

什麼東西在利用影像殺人。

“現在我來說說我們了解到的信息。你出現在那個地方,你繞過了監控,你了解那個大樓,說明了你很有可能是本地人,並且你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進行觀察,意味著你住在附近,也有可能以前經常到那個地方玩耍。

讓我們看看附近的學校,城東?城南?還是縣中學?”

少年的嘴唇始終緊閉,眼神也毫無變化,他沒有做出選擇。

“好吧,你討厭上學。

最重要的問題是大晚上你到那個地方的理由。現在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你能在深夜外出,說明了你家裏有著很高的自由度,無論是否允許,你可能一個人生活也有可能住在親戚家——

你之所以沒有說話是因為你在生氣,是這樣嗎?”

也有可能是嚴重的自閉症,他沒有從少年的表情上得到肯定。

“昨晚,你看到了什麼?”

如果真有自閉症的話,無論對他怎樣誘導可能他也不會回答一句話,畢竟這種病的治愈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從外麵要來了紙和筆,蔡斌推給了少年。

關掉監控。

少年的筆跡很普通,整潔但不優雅,最奇怪的是字裏麵的意思:關掉監控?他想表達什麼?還是說他想幹些什麼?

審訊室裏的監控設備對於警察來說其實可有可無。即使沒有監控,嫌疑人擅自走出警局或者抗拒執法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反而是為了監督警員暴力執法嚴刑逼供嫌疑人往往更希望監控一直在運行。

除非對於某些東西或者說話他不想留下記錄,某些“非科學”。

“好吧,我出去關掉監控。”

蔡斌想自然而然地就這樣拿著紙張出去,因為他知道筆跡是很重要的一種鑒定手段——就像指紋一樣,有時候筆跡甚至比指紋更可靠,畢竟以現在的科技人的相貌都能改變,最難改變的是習慣。然而很明顯少年也知道,他把紙張按在了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