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撫摸著門前那冰冷的石雕,輕嗅著盆栽那幽香的味道,就像害怕驚動了草木般,蔡斌輕輕地扣響了大門——陳創浩的家,一切的一切看著都是那麼熟悉,隻可惜早已經物是人非。
門開了,出來迎接他的是婦人那即使故作鎮定強顏歡笑也依然無法掩飾的漲紅發黑的雙眸和無比憔悴的麵容。他不想來這裏,就像他想的那樣,他什麼也做不了,語言的安慰在此時此刻是那麼的蒼白與無力,可是他不得不到這裏。
“嫂子……”
“你要進來坐一下嗎……”
“不了,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他不敢與麵前的婦人對視,她的眼神過於沉重,
“我過來是因為一些公事,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陳柏然這個人……”
“陳柏然啊,他是我以前的老師,好像他也自殺了……他的家人也不好受呢……”
婦人的語氣柔如靜水輕如鴻毛,“無力”這是最好的形容,
“老師……他怎麼了嗎……”
“他和創浩經常聯係嗎?”
婦人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轉身拿來了陳創浩的手機遞給了蔡斌:
“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說實話,陳柏然……老師很少過來的,他們也說不上幾句;創浩十分尊敬師長,這是我對他的看法,如果他們有什麼聯係的話——你可以看看他的手機,正好我也不想留在這裏了……”
“好的,謝謝你……”
“你知道他不會自殺的吧。”
轉身離開那一刻,背後傳來了婦人的哭腔,他的腳步頓了頓:
應該告訴她實情嗎……可是,真相對於她——一個純樸的農村婦人而言實在是過於殘酷,而且就算告訴了她真相,現在的境況隻恐怕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吧。
有時候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是好事,確認了心中的那一絲疑惑,反而更加沉重更加哀傷,最重要的是這種哀傷卻不會改變已定的事實,甚至會讓接下來的事情急劇惡化……
“隻要你相信著的話……”
打開手機通信錄,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就是他的電話號碼,蔡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可惜的是接下來他並沒能從陳創浩手機裏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包括與陳柏然密切聯係的證據。僅僅是有電話號碼這一點?如果這樣選擇受害者目標人群就太龐大太隨機了,他知道除非這個“東西”一開始就是無差別殺人……
又或者,有關聯的是其他東西,比如說傳遞的物件,傳遞的語言之類……
物件的話,安德徽和布尚,一個在本地一個在外地,死亡的時間太接近太愴促了,隻相隔了一天,不可能有效地完成物件的傳遞,更何況物件還要傳遞給下一個人。
語言怎麼樣?語言就可以通過手機傳達……但先不說陳創浩和陳柏然平時沒有多少交流,布尚和陳亮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安德兩兄弟已經證明了血緣阻止不了信息的傳達,4個沒有太多交合的人之間的信息傳達?要達成這個目標顯然需要某種條件;那就是他們不會與周圍的熟人交談,或者他們與熟人交談時沒有把這個“信息”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