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早上
小城一角的旅店,樓層向前挑出,樓梯露明、屋頂高聳,同時馬廄接在後麵——那是一幢簡陋的三層建築。說是旅店,用作給過往旅客住宿的也僅有上麵兩層,樓下卻設置成了一個酒館,隻是這個時候來消費的人並不多,除了一大早便起來準備離開的我,以及不遠處剛圍著桌子坐下的一群人。
我摸索出了一個錢袋,往吧台上排出了三枚銀幣。
“這是住宿費——兩個房間;扣掉昨天晚上的飯錢,再給我準備一些趕路用的麵包酒水;嗯,還有一人份的早餐。”
拉開旁邊的椅子,我坐到了正撥弄著算板對賬的老板娘麵前。
迅速抹下錢幣,朝屋子裏吼了一嗓子,仿佛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老板娘繼續彈開算板上的珠子——良久她才意識到什麼,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我,算不上漂亮的麵容上硬是擠出了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
“不好意思,維特尼斯先生,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說實話,我們這裏不像兩個街區外的那一家豪華旅館;來這裏住宿的都是一些粗俗之人——我們很少招待代表著貴族的魔法師。
如果你有什麼特殊需求的話,請一定要說出來,我們這裏的姑娘不會挑剔。”
對了,這家旅館不但在樓下經營著飯局事宜,而且還提供陪酒服務。正如這一刻在那桌壯漢們的齊聲吆喝下,老板娘搖了幾下鈴鐺——半晌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便打著嗬欠應聲而出。
我打賭她們那畫亂了的妝容下還來不及洗刷,對於一些擁有夜生活的人來說,這個時候還是太早了一點。
“隻有你們幾個嗎?”
老板娘那有點臃腫的身材在不舒服地扭動著,輕皺的眉頭下是溢於言表的不滿。
“哎,這又不是工作時間,我們也是人啊——假如業績好的話,我們也不來了,誰會這麼無可救藥,大清早便去迎合那些欲求不滿的變態……”
“去去去,有時間在這裏說話,還不趕緊過去招呼人家!”
猶如害怕被那桌子壯漢聽見姑娘們的怨聲載道,不自覺地偷眼看去的目光中,老板娘打斷了她們,連連招手趕鴨子上架般把姑娘們趕了過去。
“哎,那些財大氣粗的家夥可不好惹——獨行者雇傭兵團,雖然酒飯錢倒給得豪爽,但就是容不得人家在背後議論說他們壞話,也不喜歡別人拒絕他們;聽說上回因為一些口角好像把人家打殘廢了?最後隻付了一些金幣。
世道淩亂,人心不古,還是多聽少說,獨善其身最好。”
自言自語的苦惱,意義不明的歎息,聽起來似乎是老板娘故意說給我聽——有時候一些話不能總憋在心裏,得說出來,像我這樣的老家夥往往會在不經意間成為他們的傾訴對象。然而循著聲音看去,正當我想看清楚普通人眼中的恐懼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那些雇傭兵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過於晶瑩的瞳孔,我當然知道那是重瞳,問題是為什麼這麼多重瞳人會相聚在一起?任何魔法都是有跡可循的,至少現在看來我還沒有發現魔法的痕跡,而類似的魔法,我隻記得一個書上提及卻因被禁止使用而失落的黑魔法——瞳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