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別墅區。
恍如紛飛的灰燼,黑色蝴蝶撲扇著翅膀,閃爍穿梭在花叢中。
“所以你的工作是?”
蔫葉滑落於指尖的輕挑細捏間。係上圍裙,把菜簍端到桌麵,林清玲坐在飯桌邊悠閑地擇著菜。
“呃,一種風險概率投資。說起來,你們家沒有請傭人嗎?這麼大個宅子打掃起來想必會很麻煩吧……”
交談下的漫不經心,短暫的猶豫後,錢李選擇自然而然地轉移開話題。隨處可見的積木玩具,從中掃出一片空隙,他正半躺在光滑的地麵上跟她的孩子打成一片,玩得不亦樂乎。
“還好啦,雖然確實很麻煩,但除卻在家帶帶小佑,實際上我也沒什麼事情了。
閑著也是閑著,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做一做家務?你看,總得做點有意義的事才會讓人心安理得;何況家務本身就沒有時間限製,隻要計劃恰當的話,就不用另外作出一筆開銷——也不是完全不請傭人,每逢周末我們還是會請專人來搞大清潔的。”
埋藏在溫柔裏的親切,賢良淑德的詮釋,林清玲的微笑總是那麼迷人。
潮紅的臉頰,擴張的瞳孔,愜意就像海綿墊子的柔軟蓬鬆;陶醉在那種優雅下的蕙質蘭心,錢李怦然心動,不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無動於衷。
回過神後的窘迫,他才發現她已經是有夫之婦——那是小佑眨巴著眼睛,吮食著下唇,搖晃著小腦袋扯了扯他的衣服:
“哥哥,我們來玩遊戲吧?”
“嗬嗬,看上去小佑跟你已經很熟了呢!”
細長睫毛下是倒映在瞳光裏的憐惜;她深愛著她的孩子。
熟不可謂沒有理由。想起當初小佑與他第一次見麵時的羞澀,這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期間他幾乎每天都會來她們家作客;如果順帶蹭上一頓婦人巧手下熱氣騰騰的飯食,那就意味著錢李基本都要陪小佑玩一段時間。
至於這個家的男主人,他也見過,是一位年輕的父親。態度確實正如林清玲所說並不友好,但因為工作上的早出晚歸導致他們的交集少之又少,也就恰到好處地避免了尷尬。
然而逃避掉問題不意味著問題的解決,錢李當然意識到頻繁的來訪會招人懷疑,那人不外乎是這個家的男主人。最嚴重的情況是引起林清玲與她丈夫之間的誤會和矛盾。
可他已經沒有辦法,他顧慮不了那麼多,就像他發現自己的情不自禁,在心底裏聲嘶力竭地怒吼卻不知道呐喊著什麼——也隻有林清玲會讓他平靜。自從那一天開始,他有著一個必須到這裏卻不明晰的緣由。
“你想玩什麼?”
錢李摸了摸小佑的腦袋。
隻見小佑把貼有數字的一堆積木推到他們倆之間,然後迅速地奪下一塊掩到身後:
“你猜猜我手裏拿的是哪一塊積木?”
“呃,12。”
對錢李的果斷愣了一楞,他從背後掏出那塊積木——確實是12。
花枝亂顫,林清玲不禁捂嘴偷笑:
“小佑,他都看見了,你怎麼在他麵前拿走啊?”
是這個原因嗎?就當是這個原因,故意抓了抓頭皮,迎合著林清玲的意思,錢李臉紅不已,但看沒看見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次不算!你別看!把臉轉過去!”
小佑嚷嚷著把手探進了積木堆中胡亂地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