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收拾好空地上的物件,背起背包並把小刀掛到腰間,馬依逸憂心忡忡地過來攙扶茶樹,那神情就像在說這段時間裏周圍茂密的草叢早已遍布陷阱。
“計劃下一步之前先要理解此刻能掌握的情況;他不是鬼魂,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寄宿著‘異常’的人……問題在於那些融入了‘異常’的陷阱,它們的融入方式。
歌莉婭,那是火焰的缺陷嗎?還是我的原因……無法消滅假想之物,也就是寄生在精神或意識上的‘異常’正是我現階段最大的弱點。”
與馬依逸擦身而過,不知是沒能理解她過來攙扶的意思還是忘記自己依舊屬於“傷患”,自然而然地錯開了她遞過來的援手,茶樹不假思索地蹲到地麵上拾取那截成兩節的箭矢,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著上麵平滑的切口。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好像聽到你說‘歌莉婭’——那可不是我的名字;不是鬼魂而是人又是怎麼回事?在這之前,你不是受了重傷……”
呆若木雞,馬依逸不知道怎麼形容眼前這一幕,唯有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要向她解釋嗎?這經常讓他困惑,正如他此刻反而不得不為自己接下來的說辭陷入沉思。
最後茶樹隻得站起來,無奈地歎息著:
“我之前就說過,我是來幫助你的,也具有一點對抗這些詭異情況的手段,包括現在你眼前發生的事——不能說我完全沒有受傷,但起碼我的愈合速度比較快,至少在環境並不出現劇烈變化進而影響到我的前提下,現在我大概上能夠行動自如了。
當然這也不意味著你的救助沒有意義;倘若不是你,毫無意外我已經成為了與孫胤一樣的幹屍;我很感謝你,隻是情況很難說清。
因此我們能先把這些解釋緩一緩嗎?你不用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隻要待在旁邊看著就好,拜托了。”
驚愕中的凝滯倒映出她大腦的一片空白,就像她屢次麵對未知時的不知所措。似懂非懂,馬依逸僅是木訥地點了點頭……
“魔法,無限視界。”
歌莉婭的聲音,明明那麼冷漠,總會在不經意中帶來驚喜,
“精神,塑造世界;意識,勾勒輪廓。”
深吸一口氣,茶樹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浸進黑暗中的寧靜。屏氣凝神,無所謂依附的塵泥,無所謂僵硬的血跡,無所謂傷口的痛覺,放逐一切感知與情緒,努力使自己身心處於空靈;然後藉由這片遼闊的心境,他順其自然地內視倒映出精神世界。
“能量,象征締結之理;靈魂,感知生死交替。將真實投影進意識留白,由虛擬倒映出物質現世。
這,就是引申至無限的視界。”
隨著歌莉婭尾音的落下,宛如沉睡,茶樹靜謐地佇立在一邊……
這一站就是半刻。
等待讓人焦慮,尤其是這種時候。麵對著未知,無論多少,馬依逸依舊心有餘悸;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有過對話尚且誕生了一點不太明確的思緒——她在猶豫著是否上前打斷他這種不明所以的行為。
“茶樹?”
不敢貿然行動,她試探性地詢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