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聞香瓶的刹那間,仿佛存在著攝人心魄的魔力,呆呆地看著清香繚繞的小瓶子,男孩止住了哭聲。
“你給我兒子的是什麼東西?”
一把拍掉李浩手中的聞香瓶,不友善的口氣裏,重重疑心下默認成喧賓奪主的不懷好意,女人顯然對她的舉動很是厭惡和排斥。
氣氛頓顯尷尬;沉默的空氣中,隨著與地麵相碰發出的清脆撞擊聲,聞香瓶軋然滾動著到了於捷腳邊。
這是孟絲語的錯嗎?
他並不那麼想。把一切盡收眼底,作為旁觀者的於捷隻覺得女人過於疑神疑鬼,更甚於黑白不明、是非不分;那種無理取鬧確實讓人生氣。
在他看來,孟絲語僅僅為了讓女人的孩子不再哭泣然後給他贈送了一件禮物。可能那件禮物並非那麼貴重或者投其所好,無疑她也是一片好心;倘若不喜歡這件禮物盡然可以婉轉地拒絕並歸還,不需要這麼水火不容、草木皆兵。
固然母親的庇護是自私的,但好心當成驢肝肺?那就是蠻不講理了。
他要撿起那個聞香瓶——歸還給孟絲語,或許還可以順便幫助她製止一下那位母親的咄咄逼人與惡意揣測?對安慰和勸解他著實是有點外行,但主持公道他不會拒絕,何況常來這裏揮霍閑暇的時光也讓他跟作為老板娘兼服務員的孟絲語成為大半個熟人。
然而剛彎下腰,指尖恰好觸碰到玻璃瓶子的轉瞬間,突如其來地眼前一黑,於捷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伏在自己習慣選擇的窗邊位置,留意到店內璀璨的燈光,於捷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本來應該在入夜之前離開的,正如他已經計劃好自己生活裏的一切。對一個嚐試著緩慢地掌控人生的人而言,製定合理的計劃並遵循就顯得尤為重要。
但依目前的處境看來,他需要弄清楚周圍的情況,更需要掌握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你還好嗎?”
孟絲語的話把他拉回了現實;她憂心忡忡地站在他的旁邊。
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在某個時候突然失去了意識?沒有迫不及待地端詳周圍環境,此刻能做的隻有先驅散昏迷後殘存的痛楚;閉上眼睛,於捷愁眉苦臉地揉著太陽穴——規劃下的健康生活,他不認為自己會患上什麼隱疾暗病:
“我感覺糟透了,很難受。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還沒到本店的休息時間。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於捷知道休息亭大概在十點左右關門。根據她的回答,不難推測即使沒有十點,也快了:
“能描述一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好像……也沒什麼事?據我所知你自從下午開始就一直伏在桌子上,這不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然後剛過來你便醒了。請容許我再問一次,你還好嗎?”
孟絲語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就像害怕驚動了什麼一樣。
沒發生什麼事……忽略了小男孩與他母親,或者說那隻是一件不足為道的小事,可至少自己還暈了過去不是嗎?她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