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滅篝火後,已經到了正午,豔陽高照的時候。
不得不說,我並沒有從朱羋身上得到任何能作用於推理的情報;就像他一直在強調著——他沒有力量,也不會使用魔法,唯一產生作用的興許是某個時刻油然而生的莫名念頭。
這種說法並不能讓我信服。
就餐時我就想對他的過去進行詳細了解,但總有某些部分我理解不來,更甚於聽在我耳中仿佛胡說八道一樣放肆——他卻頭頭是道,毫不忌諱;導致我也不由得有點疑惑了,不知道他所說的是真實經曆還是想象情景。
據他所說的話簡單概括:他是同時在兩個世界長大的人;之所以長期待在兒童暫居所,是因為他不想離開一開始長住的地方,也正是這種念頭作祟,傷害了很多想要領養他的人。
我問那為什麼他如此渴望救他妹妹卻一直沒能辦到?倘若隻憑想法就能破壞魔法社,他那種渴望保護親人的思想無疑更為強烈;然而他的答複是思想有所限製,具體怎麼辦到他也不得而知。
這裏我就認為是他語無倫次了。
提取一些我覺得可以相信他的話,那是在這個世界裏成長,到達年齡必然接受魔法啟示,他也不例外;回答是經過啟示陣的呈現,他不具有任何魔法潛力。
那他的妹妹呢?是什麼時候被魔法社帶走的?有沒有使用魔法的潛力?每當我提及這些,他的臉色都會格外憤怒、格外憎恨,然後埋下頭便不再說話;最深刻的傷口,那令我也毫無辦法。
最後我得出的結論是:他的人生很大程度上被架空了,置於混亂狀態,有些他確信的經曆很有可能是幻象的蒙蔽,甚至被刻意捏造出來;恐怕一切隻有找到他妹妹才能明晰。
“喂,老維特尼斯,你還沒有回答我,這是哪裏?”
在我的示意下,朱羋用鞋子挪散炭灰,扔了尚未燒盡的幹樹枝,再從周圍找些植被蓋上,直到生火的痕跡被完全抹除。
“好吧,知道所在並不是前往正確方向的必要條件;我的意思是,這是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邊說著,我拿起了前麵作為登山杖用的木棍,走出樹蔭,來到半山腰一塊沒有遮擋並倒映著燦爛光芒的水平空地上。
陽光撒下滿地縈繞著蒸氣的輝煌,悶熱得如浸泡在凝脂裏般讓人窒息。
“這種事也做得到嗎?”
用手扶著額頭以隔離開陽光的刺激,他眯著眼睛跟我上前。
“你看著就是了。”
剛說完,我便往手心裏吐了一點唾液;把木棍直立在地麵,然後握著木棍頂端左右轉了轉,調整好與水平麵垂直的位置才小心翼翼地放開手,讓木棍朝某個方向自由倒下……
突如其來的一陣冷風把木棍帶偏位置,倒在一個有點奇怪的方向——從這個方向,我看到了往山腳下延伸開去的某片密林,而我們此刻正是處於密林邊緣。
這是密林精靈的指引?
很快我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那是我看到樹木上掛著與剛才我們獵殺數量相當的蛇——或盤或纏,種類各異,大小不一,繞在枝頭上蛇信犖犖;一棵樹掛四五條蛇並不讓人奇怪,奇怪的是它們讓我看見了,可想而知沒看見的部分恐怕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