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王女的請求(1 / 2)

火焰一角的朦朧裏,刻畫在古樹上偌大繁瑣的衍生魔法陣正在逐漸成型。

這期間我大致把前麵發生的事給朱羋描述了一遍,包括潛藏在他思維後的另一個意識,王女的含義,以及魔法與破除魔法力量的博弈,我對他無意識犯罪行為的進一步分析。

沉默彰顯著他並沒有從我的話中回過神,或許他想到了更多,但不得不說從那緊鎖的眉頭,我認為他得知這些信息後並不好受,尤其是關於他的身體內潛藏著另一位充滿野性與能量的個體——我不隱瞞的理由在於,就算不是通過我的語言,隻要羋朱依然存在,朱羋總會有一天得知真相,那必然伴隨著悲劇。

用一根折斷的腿骨來換取真相,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何況我們需要在為接下來與林中王女的交涉中做出應對,就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他,以健全的消息便於做出周全的考慮。

“喂……老維特尼斯,為什麼你不責備我?你完全有理由對我進行嗬斥、責罵,甚至是一頓毒打,我想不到你能原諒我的理由,畢竟我做出了那樣的事——不但不聽你的叮囑自作主張地去救人,適得其反後還把你揍成重傷。

我是說,就算你大聲罵我、打我,我也不會還手,我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

作為臨時拐杖,朱羋在一側支撐著我,一手舉著火把,卻懊惱地把臉轉到旁邊;看得出來他確實有負荊請罪的打算,得知真相後,他並沒有在監獄裏吵鬧的頑劣。

我盯著手中木條尖端與樹幹的接觸處,眯起眼睛對了下比例的同時,移開作為簡易雕刀的硬木條,稍微用掌心擦了擦,好讓劃痕更加清晰:

“我沒有責怪你的理由。

說到底,聽見了求救聲就想去救人有錯嗎?不,這是善良,就算弄巧成拙也隻是恰逢其時遇見了意料之外的東西,錯不在你;如果我僅僅從結果來看對我不利就不明事理地責怪善良的人,這才是錯誤、我的老眼昏花。

我沒有任何道理去維持我作為懲罰者的立場,如同這一次失敗並非否定人渴望救人的迫切善意來泯滅人性的理由。

假如你說的是關於羋朱——算了吧,孩子,我們都知道你根本就沒有意識、沒有自覺性,那個人根本不是你,你又有什麼自欺欺人的道理。”

“好吧,謝謝,老維特尼斯……”

我不太喜歡他這種勉為其難的道謝,仿佛我真的做了什麼值得感激的事情一樣,說出“應該是這樣”的情理不能算是我的仁義,最多是我沒有顛倒黑白、蠻不講理:

“想道謝的話,還是留給真正給予你幫助的人吧;假如不是現在,而是幫助你逃離監獄和做午餐的謝禮我倒會欣然接受——後退一點,魔法陣已經完成了!”

視線所及之處,火光往上尚且沒有觸及到樹枝葉片;如果不去留意兩邊微小的弧度,古樹撐開的樹幹就像一塊垂直的平麵牆體,鏤刻魔法陣利用到的一小塊不過是滄海一粟,恰恰詮釋了這棵古樹的悠久巨大。

事實上,在進入到原始森林的一段時間裏,周圍這種古樹已經開始逐漸出現了。

法陣、手訣、咒語,繁瑣魔法的執行過程缺一不可;我是說,除卻魔法本身的複雜性,還與作用對象的龐大生命力有關——這種古樹本身就是神聖的,屬於大自然的奇跡,甚至我還見識過發展出難以言喻力量的古老生命,任我再大的魔力也無法差遣,令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從魔法陣中心冉冉升起,古樹頓時在靠近最下端的地方衍生出一個堅實分叉,而我的目的也是這根沒有葉子的厚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