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
嬉笑打鬧失去了製約,便變質成膚淺惡俗的戲弄嘲諷——顯而易見青年漢子們無不喝得酩酊大醉;不留神的間隙,隨著其中一個人頗有玩味地朝雙人桌的女孩吹起口哨,衝天的酒氣裏口哨聲此起彼伏,那仿佛在一瞬間成為他們爭先恐後取樂的噱頭。
沒有人會樂意與這些頭腦不清醒的人較真,就像那渾身惡臭下,行為的不計後果,因此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置若罔聞、敬而遠之。
抱著這個想法無動於衷,仿佛那些無禮的口哨聲從來就沒有令他在意,男孩提起筷子,把食物夾進碗裏的片刻隻朝對麵的女孩歉意地笑了笑,以表達自己的無可奈何。
看著那群輕佻的醉酒青年眉頭緊鎖,每一聲口哨似乎都會給她的臉色抹黑般徒添難受,女孩尚且依舊在忍耐,緊緊地盯著男孩懷有期待,也不知巴望著他的什麼反應;顯然男孩笑容後的難堪並不在她的意料之內,最終成為了導火索——她終於重重拍下筷子,瞬間爆發:
“所以,就這樣?”
“怎麼了?”
緊隨猝不及防的抖動,筷子落到木頭桌麵上擊起清脆的響聲;男孩一臉詫異地看著女孩,來不及撿起,也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調戲的口哨聲從來不懂得適可而止,即使女孩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與含情脈脈的拋媚眼異曲同工,就像調戲對象每一個反應都會默認成好事,那些酗酒的青年反而吹得更歡快了。
雙手環抱到胸前,目光定格在男孩身上,女孩的口氣並不友善:
“怎麼了?你覺得怎麼了?
你還是男人嗎?人家這麼對你女朋友,瞪鼻子上眼地調戲,你就這樣看著什麼也不做?是不是我被人家拐走糟蹋了你也這樣冷眼旁觀、漠不關心?我真的看錯你了;你確實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夥,什麼‘愛’都是嘴上說的響亮,卻連挺身而出保護所愛的人也不敢。”
“我隻是……不想惹事……你知道,他們喝醉了,沒必要跟這些人較真……”
看看那群青年,又看看女孩,男孩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
“嗬嗬,不想惹事,所以我被怎樣欺負也沒所謂?袖手旁觀就是你的‘不想惹事’,貪生怕死就是你的‘不想惹事’,別人當著你麵侮辱你女朋友卻像鵪鶉般縮在一邊就是你的‘不想惹事’;是不是要別人把拳頭塞進你嘴裏的時候,出於你的‘不想惹事’,我還得義不容辭地保護你?
你就是一個混蛋。
對的呢,反正不是你的事,你就是怕事,試問這個世界誰不怕事?侮辱的又不是你,被調戲又不會死,人家喝醉酒就是最大的,你能怎麼辦?縮著唄,何況隻是女朋友而已,憑借你的油腔滑舌到處都是。”
氣不打一處來,宛如看在眼裏的不爭氣,女孩學著他那樣十分隨意地攤了攤手,進而繼續環抱雙臂,言語間的譏諷毫不留情。
短暫的沉默後,隨著旁邊的口哨聲愈演愈烈,男孩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不定:
“那你想我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你作為一個男人連點主見也沒有嗎?還要問我怎麼辦;我可不是你的保姆或者幼兒園教師,還得教你待人接物什麼的——如果你實在想得到我的建議:那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