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與人偶的羈絆(1 / 2)

往屋子裏麵看去,透過把眼睛刺得生疼的鮮豔,倒映在茶樹的瞳孔中,隻有把光芒裹塑成紅的驚悚——那是斑斑血跡濺滿牆壁,淋淋肉塊漆紅了窗框,家具電器上無不潑灑出一大圈血肉模糊,更甚於在地麵平鋪了一層豔麗,尚且冉冉冒著令人心驚膽寒的溫熱氣息。

玲瓏的黑色公主鞋在沙發上踩出凹陷,歌莉婭安靜地把維特尼斯的魔法杖握在手中。

“你……沒事嗎?”

驚疑不定地看著染紅的房間、看著她,經過漫長的思想鬥爭,直到隱隱約約的警笛聲在靠近,張了張嘴,茶樹才艱難擠出那一番拙劣的詢問。

活體炸裂的一瞬間實在讓他難以適應,他沒有能力做到有如人偶表情後那波瀾不驚的平靜;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唯一木然的隻有無法挽回的血腥——對敵人的冷漠無情乃至心狠手辣,他應該怨恨歌莉婭嗎?還是隻要背過身裝作同類的抹殺沒有被看見?他不明白,並因在眼前發生的不堪入目的光景感到難受。

他的矛盾在於,自己是否有權衡歌莉婭行為正確性的能力,就像她說過她不是人。

在沙發緩慢蹲下並坐穩,拄著魔法杖沿座位邊緣輕輕滑落,裙擺上深紅褶皺的搖曳間,歌莉婭已然雙腿著地,使小皮鞋踏到血泊未曾沾染的地麵,不動聲色:

“她,成功了。”

腦海裏一閃而過的認識,正如契約內容的簽訂;短暫晃神後的一個激靈,她話裏的意思茶樹不能再清晰,並對此瞠目結舌:方薇佳成功了,當歌莉婭在權杖的揮擊間把她擊碎,靈魂便從肉體的禁錮中脫韁而出,帶著那一股不祥的黑焰令歌莉婭破壞殆盡。

所以眼前的歌莉婭又是什麼?她在麵不改色地開玩笑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

“我不明白……”

他當然知道歌莉婭不會開玩笑,如同她每一句話都隻有毋庸置疑的靜謐;然而眼前人偶無論瞳孔的深邃潔淨,口氣的空洞幽清,還是行為的慢條斯理、風平浪靜,毫無疑問都是歌莉婭這個存在的最好詮釋——茶樹唯有呆呆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注定從中看不出所以然。

“契約,沒有消失。”

歌莉婭同樣凝望著他的眼睛;稍加停頓的轉折後,她莫名其妙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的力量,是什麼?”

“你沒有提到過任何關於你力量的言辭;如果你是問我的印象,我認為你能對時間、空間、物質、能量產生影響,哪怕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存在作出某種程度處理和幹預……

等等?”

猛然驚覺,茶樹的瞳孔在急劇收縮:

“你是說,這個你是我不自覺中利用契約效力、通過印象投影出來的歌莉婭,而不是真正的歌莉婭,那個無比強大的她……

因而一切熟悉行為都如我所想,如我所願;唯一的不同是,到底我根本不理解歌莉婭本身所持有的力量,所以即使你從表麵上看著與她別無二致,也已然不是那個歌莉婭,不具有那種無可比擬的力量……或者說此刻的你,隻作為外貌的複製品而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