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畫麵從陳泰文的腦海中閃過,自己被漢奸翻譯官盤問,如果不是吳老板出手相救,他肯定就會命喪當場,因為他怕受折磨,當時的唯一想法就是跟著狗日的翻譯官拚了。
再後來,自己在馬車上與吳小姐第一次親密接觸,吳小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生病的自己。
為了讓自己能快點好起來,一向隻唱大堂會的吳小姐竟然讓父親幫他接了婚喪嫁娶這種有失大腕身份的夥。
吳老板從槍口下救回了陳泰文,吳小姐則是用她最細心的照顧,讓陳泰文恢複了強健的身體。
畫麵一幕幕閃過,陳泰文一口一口地將朗姆酒灌入口中,微風吹過,吹散了陳泰文手邊的信紙,滿天信紙飛舞,伴隨著的是陳泰文那又哭又笑的瘋狂。
一場爛醉,讓陳泰文焦心的三角關係算是化解了,陳泰文卻沒有感覺到輕鬆,取而代之的則是內心極度的歉疚,他欠所有人,但唯獨不欠自己。
在小河邊,陳泰文大醉一場,醒來過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將散落滿地的信紙撿起貼身放好之後,陳泰文揚天長嘯一聲,然後拖著有些虛浮的步伐朝著城裏走去。
陳泰文不知道的是,此時在第十四航空隊的大門口,兩個穿著中山裝,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在不斷地徘徊著,雖然警戒區內,但是門口的哨兵卻根本沒有阻攔他們,任由他們在門口一根一根地抽著香煙。
看得出來二人很焦慮,也很著急,甚至連帶著門口的衛兵也很替他們著急,不斷地朝著遠處看著,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二位,你們要不進去坐坐喝杯茶吧,陳泰文回來我馬上進來通知二位。”這兩人已經在這裏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聽口音根本不是雲南本地人,他們出示過自己的證件,這兩人,兩名哨兵根本惹不起。
“謝了兄弟,有勞了。”其中一人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點點頭,一路長途奔來,又在外麵等了那麼久,他們確實累了。
他們是來找陳泰文的,衛兵也說過,如果他們二人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幫他們轉達,但是這兩人就是不說,非要等到陳泰文回來才能單獨告訴陳泰文,他們到來的事甚至驚動了唐老頭子,派人詢問無果後,唐老頭子也隻能讓哨兵配合他們了。
“來了!回來了!”就在二人等的有些精疲力盡的時候,一名哨兵眼尖,遠遠就看到一輛汽車從遠處駛來。
第十四航空隊的人出營都是有嚴格登記,現在誰還沒回營哨兵們清楚的很。
下車後,陳泰文因為宿醉,腳步還有些虛浮,但他剛剛下車,便被兩名陌生人給攔住了,這二人確認陳泰文的身份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將陳泰文拉進了一間臨時騰出來的小房間。
“嘭!”
門被關上,兩人一人在門外看著,另外一人確認周邊環境沒問題後,竟然直接朝著陳泰文鞠了一躬。
“泰文兄弟請節哀!”
這人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讓陳泰文根本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隨後陳泰文的臉色突然慘白了起來,能說出這句話,說明自己應該有至親去世了,這讓陳泰文內心緊張無比,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難不成自己的父母....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啊,你跟我開玩笑呢吧。”陳泰文臉上強行掛出一絲笑容,尷尬地問這人道。
真人搖了搖頭,似乎是在醞釀說辭,等了一會之後,這人才對陳泰文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您的堂兄陳吉犧牲了,我代表黨國,也代表組織,來向您表達最沉痛的哀思。”
“陳吉?”聽到陳吉兩個字的時候,陳泰文的臉上充滿的驚訝,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人?代表黨國?組織?陳吉不是漢奸麼?自己宗族甚至都將陳吉在族譜上銷了號,他即使死了,但也用不上“犧牲”這兩個字吧?
一連串的問號浮現在了陳泰文心中,但隨著這人的講述,陳吉的事跡和形象,也在陳泰文的腦海中逐漸豐滿起來,原來陳吉早就已經加入了軍統組織,暗地裏一直在幫著軍統做鋤奸的事情.....
事情還要從當初陳吉帶著賈榮逃出雲南後說起,在回到日占區後,陳吉從賈榮那裏拿了一大筆錢,但是賈榮也麵臨著一個問題,從雲南逃到廣州後,在日本人那裏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賈榮麵上看起來很隨意,但是心中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