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夫剛出門,屋裏便出來了兩人,一個兩鬢斑白,劍眉星目的中年人,這人身高約有一米九,整個腰板挺得筆直,他身邊站著一名婦人,頭花也花白了,看到這兩人之後,陳泰文和宋澄的眼睛濕潤了,太像了,李海洋跟他的父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沒有絲毫猶豫,陳泰文和宋澄直接跪了下來。
“伯父伯母在上,請受侄兒一拜!”
陳泰文和宋澄在二老麵前直接跪了下去。
麵對兩名陌生人突然跪在自己麵前,李海洋的父親李明堂和母親邱氏直接閃向了一邊,在沒有弄清楚陳泰文和宋澄的身份之前,他們不能接受二人跪拜。
“伯父,我是陳泰文,這位是宋澄,我們都是海洋好兄弟,好姐妹。”見二老麵帶疑惑,陳泰文挺直身子,對二老介紹道。
一聽說陳泰文和宋澄兩個名字,李明堂頓時一拍大腿,飛快地衝著陳泰文跑來,直接將陳泰文從地上給扶了起來,陳泰文的母親也趕緊扶起宋澄,隻是一時間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泰文!宋澄!是你們!真的是你們啊!”李明堂眼圈紅潤,使勁拍了拍陳泰文的肩膀後,直接就將陳泰文往屋子裏拉。
校園的大廳內有兩個牌位和兩個遺像,其中一個是李海洋,另外一個則跟李海洋有著幾分相似,想必是李海洋的兄弟了,如果陳泰文沒記錯的話,李海洋的這個兄弟是也死在抗日戰場的,當時他和李海洋認識不多久,也是大二開學不久,李海洋曾經請假回來過一趟重慶,知道後來,陳泰文才知道李海洋是回來奔喪的。
他的哥哥戰死了,回來之後,李海洋根據他哥哥的事跡提供了一個劇本,也參與了陳泰文他們文藝小組的話劇,在話劇裏,李海洋扮演的就是一顆大樹.....
“泰文,宋澄,這幾年辛苦你們了,感謝你們給我們老頭子寫信,也感謝你們送給我們的生活費。”坐在大廳上,李明堂看著陳泰文和宋澄給李海洋他們兄弟上萬香後,一臉感慨地對他們二人說道。
宋澄和陳泰文對視一眼,均看出了二人眼中的驚訝,李海洋犧牲的這一段時間裏,陳泰文和宋澄都會隔一段時間給李海洋的家人寫信,同時寄過去一些生活費,這些事情二人都沒有互相告知,卻沒想到,他們二人的行動竟然不謀而合。
“伯父,伯母,這些都是我們應該的,我相信如果是我戰死了,海洋也會這麼做到,海洋走了,我和澄澄就是您的兒女。”陳泰文站起身,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大包裹裏麵抽出了一個長長的用布條抱著的物件,送到了李明堂跟前。
這是一把刀,李海洋成人禮上,李明堂親自按照李海洋的身材打造出來的刀,除了上課和開飛機之外,這把刀李海洋都是隨身攜帶的,這次來重慶,陳泰文也帶上了這把刀。
伸手撫摸這陳泰文帶回來的刀,李明堂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從李家出來之後,李明堂沒有再說什麼,隻說將兩個兒子送上戰場不後悔,川軍抗戰,有死無回,像他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
正是因為如此,陳泰文才覺得應該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至於拜見宋澄的家人,也是覺得自己虧欠宋澄太多,是男人,就該擔負起男人的責任。
其實說起來,宋澄的母親是跟陳泰文打過交道的,當年宋澄還打讀書,而陳泰文進入了飛虎隊,宋澄的母親就到過雲南,那一次,陳泰文還開車一架老式霍克戰機,在滿腦子的浪漫思想鼓舞下,直接從飛機上撒下來了大把的示愛傳單,那場麵可將宋母嚇的不輕。
“你就是那大頭兵?”宋母將宋澄和陳泰文迎入家門後,看著陳泰文便開口說道。
“額。”
對於這個稱呼,陳泰文還有些懵,不過一邊的宋澄卻是捂著嘴巴笑個不停。
不過還好,在這個時候宋澄的父親出來了,看到陳泰文的第一眼便笑嗬嗬地將陳泰文拉進了客廳裏,衝著宋母說道:“女人家懂什麼,他可是咱們中國空軍的王牌,空中趙子龍!趕緊做菜去,我跟我這未來的女婿喝兩杯!”
看得出來,宋澄的父親對自己女兒找的這個女婿很滿意,其實宋澄的父親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但是幾年前的那一場變故讓宋家耗盡了家財,才將宋澄父親從監獄裏救了出來。
官場雖然混得不如意,但是憑借著往日的人脈和宋澄叔叔的支持,宋家慢慢地也緩了過來,憑借宋父的手段,陳泰文的底細都被他摸的一清二楚,因此進來之後也沒過多的盤問陳泰文什麼。
倒是宋澄母親,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老師問個不停,聽到這些問題,陳泰文感覺無奈的同時又感覺到了一陣陣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