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軍事素養讓張正將腰間的手槍抽了出來,將子彈頂上膛火後,張正走到門邊,朝著辦公室內看去。
此時,辦公室內站著三個陌生人,兩名穿著製服的軍官站在一邊,一名穿著中山裝,梳著大背頭的人手中拿著一架戰鬥機模型,正在仔細打量著。
“哦,你就是張正張隊長吧,把槍收起來吧,別擔心,我們辦過手續的。”
因為看到裏麵的人穿著軍裝,又能進入飛行大隊駐地,所以張正知道這幾人怕是來頭不小,雖然手上還握著手槍,但是卻沒有再躲避他們。
那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見張正拿著手槍站到門外,立馬將手上的飛機模型放到了辦公桌上,熱情地跟張正解釋了一番之後,衝著身邊一名侍從揮了揮手,那名侍從點頭回應,從手中的文件夾中抽出了一張“特別通行證”遞給了張正。
見幾人確實是自己人,張正這才收起了手槍,走到這人身邊後衝著這人敬了一禮,開口問道:“鄙人就是張正,不知道您是?”
“我是誰您不需要知道,跟我們走一趟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這人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但是張正卻能從這人的笑意中看出一絲陰冷,顯然是一個口蜜腹劍的人,知道這人不好惹,張正冷哼一聲後,還是選擇跟這人離開了辦公室,朝著駐地的禁閉室走去。
問話整整持續了一天,當張正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被帶走的消息也傳了出來,問話的內容沒人知道,但是有看到張正的人告訴大家,那天張正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可以說是滿麵陰雲,接下來的訓練,跟張正一個組的飛行員也都感受到了張正所表現出來的低氣壓。
陳泰文還是來到了地勤隊,跟著一名老地勤一起學習P40飛機發動機構造,老地勤名叫劉國輝,其實他年紀並不大,也就三十多歲。
因為學習的是機械專業,幹地勤的時間又長,對各種飛機性能都有研究,隻要經過他的手,任何飛機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出毛病,因此別人都喜歡叫他“劉一手”,表達對他手藝的讚賞。
“泰文,據說你們張隊長在黃埔的時候有問題,這事你聽說了麼?”劉國輝帶著陳泰文在機庫裏為一架P40檢查著輪胎,抽空劉國輝問了陳泰文這麼一句。
對於張正的事情,陳泰文也有所了解,但是因為自己身份低微還打聽不到什麼事情,再加上張正已經好多天沒來找他了,似乎也在特意躲避著他,因此陳泰文對張正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基本上他知道的大家都知道。
“不清楚,之前跟張教官一起喝酒的時候聽他說過黃埔的事情,不過卻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劉師傅,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陳泰文搖搖頭,他確實不知道張正發生了,而且他也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張正鬱鬱寡歡。
劉國輝看了看左右,沒有發現外人後,劉國輝將自己的腦袋湊到陳泰文耳邊,輕聲對陳泰文說道:“聽說張隊長當初在黃埔軍校的時候跟共產黨走的很近,上麵擔心他開著飛機投敵,所以開始調查了。這事在小範圍內流傳著,雖然是風言風語,不過也不會空穴來風不是。”
聽到這個消息後陳泰文呆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他並沒有什麼政治傾向,對那邊沒有任何惡意,但是對國民黨也說不上有多大好感,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開飛機,就是要打鬼子。
不是說那邊不好,隻是在國民黨內部,對於共產黨的態度還是很不友好的,雖然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但是前段時間發生的皖南事變還曆曆在目。
至於張正,如果一旦查實了這個“罪名”的話,別的不說,他的飛行員生涯絕對會斷絕,說不好還會被冷處理,這讓陳泰文不由得對張正的遭遇開始但又起來,不過,劉國輝接下來的話讓陳泰文更是一緊,
“還不止這樣,據說張隊長是攤上什麼事了,最近好像被那幫狗腿子抓住了什麼把柄,說跟抗日大局有關!”
劉國輝的話讓陳泰文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說能不能開飛機,連張正的生命安全是否有保證都還說不定,現在這種局勢,一旦跟日本人車上關係,不管你是好是壞,都得先隔離審查,而且,劉國輝所說的“那幫狗腿子”陳泰文也知道,軍統可不是好惹的。
“難怪這些天他一直躲著我,我還以為他真生我的氣了呢。”陳泰文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扳手往地上一扔,這種事情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幹涉的,隻能在心中默默地替張正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