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照片上的任務,劉國輝歎息了一聲,將頭微微抬起對陳泰文說狗:“泰文啊,這張照片上的也是中央航向,但是他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筧橋航校。”
“嘶!”當劉國輝說到筧橋航校這四個字的時候,陳泰文口中倒吸了一口冷氣,或許說起中央航校他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但是說道筧橋航校,他不由得不驚訝。
1937年到1938年,是中國空軍最輝煌的時刻,也是中國空軍隕落的時刻,那一年,出現了諸多空中英雄,他們與日軍在空中交戰,那個時候,日本還沒有裝備這種新型戰機,因此中國空軍的實力也讓日本人不敢小覷。
但是中國這個泱泱大國,物質資源極其匱乏,也不可能培養太多的飛行員,一年間,五百多名飛行員隕落,直到今天,中國的領空已經成為了日本人放羊的牧場。
“劉,劉工,您之前....”劉國輝的讓陳泰文警醒了,他看了看眼前這個性格平和的地勤工程師,一臉詫異地問道,畢竟,劉國輝能拿出這張照片,那麼他的身份或許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不是飛行員,當時,我負責的是給張正修理飛機,這張照片上的人,隻有一個人還活著,如果算上另外一個沒入鏡的話,應該是兩個。”劉國輝指了指照片,嘴角帶著一絲苦澀後說道。
陳泰文順著劉國輝的手指看去,人堆中一張俊秀的臉龐吸引了陳泰文的注意,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曾經出現在小酒館中,陳泰文替他付了飯錢,也出現在過操場內,陳泰文在他手中成功通過了飛行員選拔,平時更像大哥一樣照顧著自己,這個人就是張正。
讓陳泰文驚訝的還不是這張照片中出現的張正,而是張正身邊站著的他的同學們,如果他沒聽錯,劉國輝剛才是,這密密麻麻站著的人都死了?
“你?是負責拍照片的那個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陳泰文看著眼前一臉絡腮胡子的劉國輝,問道。
劉國輝點點頭,一把將照片搶過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中,點點頭笑著說道:“難怪張正說你腦瓜子好使,果然不一般,不錯,我就是那個負責拍照片的人,你要堅信,沒有地勤,就沒有中國空軍!張正跟小日本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說誰通敵我都信,但唯獨他!我不信。”
說完這句話後,劉國輝提起了工具袋,沒有再去管陳泰文,而是一瘸一拐地朝著機場方向走去,看著劉國輝一瘸一拐的身影,陳泰文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了看眼前的工具袋,陳泰文站起了身,背著工具包朝著劉國輝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一天,陳泰文幹得特別起勁,或許張正當初跟他說的沒錯,來地勤幹活,或許對他來說還真是一種積累。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陳泰文抬起頭,看著天邊也劃過幾道幾道白杠,三架霍克戰機從天邊劃空而來,穩穩地落在停機坪上,當他看到飛機機身的編號後,陳泰文眼中一亮,立馬朝著其中一架霍克戰機跑去。
這是張正的飛機,這麼多天以來,張正一直躲著陳泰文,今天被自己逮了個正著,陳泰文不信張正還能躲著自己。
“喲,陳工,怎麼著,今天這飛機是你負責幫我修?”張正跳下飛機,雖然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是當看到脖子上掛著工具袋的陳泰文後,還是笑著出言調侃道。
陳泰文白了張正一眼,將脖子上的工具袋取了下來往張正脖子上一掛,衝著張正嚷道:“躲啊!繼續躲啊!今天這包你背著,你辦公室的好酒不拿出一瓶來這事不算完!”
看著陳泰文耍無賴,張正也隻好伸出手指點了點陳泰文,一臉無奈地帶著陳泰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個罐頭,一碟花生米,一瓶白酒,陳泰文和張正二人就這麼喝了起來,連幹三杯過後,張正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頓,嘶了一口冷氣後問道:“怎麼著,想通了沒有?”
“想通了,看到你們的那張照片,我就都想通了。”陳泰文頭也沒抬,往口中丟了一粒花生米後,輕聲說道。
聽了陳泰文的話,張正微微一愣,隨後便搖頭歎息了一聲,不再接陳泰文的話,其實從劉國輝給陳泰文看照片的那一刻,陳泰文便明白了劉國輝的意思,或許也是張正的意思。
他雖然現在被分到了地勤,但好歹也是預備隊的一員,到時候戰事一起,死傷在所難免,預備隊是幹什麼的?就是補缺用的,別人死了,他們也就能升空作戰了,這個現實很殘酷,仨人都沒有將這個事情說透,但仨人心中都明白。
“張大哥,你去過和記書店吧?”終於,陳泰文還是問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