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看到,剛才老四在介紹苟建的時候苟建的嘴角明顯抽了抽,陳吉心中不由得暗笑,難怪老四幹了這麼久還隻是個跑腿的嘍囉,苟太君?聽了這個稱呼人家很叼他才怪。
“原來翻譯官大人和錢隊長大駕,久仰大名,請坐請坐。”老四不知道,陳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腦袋裏就想了這麼多事。
果然,在聽到陳吉的稱呼之後,苟建的臉上一時間也堆滿了笑容,在陳吉的刻意逢迎之下,這一頓飯吃的也是其樂融融,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苟建衝著錢穆使了個眼色之後,錢穆才端起了架子。
“陳爺,今天感謝你的款待了,你的事老四已經跟我們說了,我跟苟爺的一絲,三成,如果可以,明天你你就去提貨!”
錢穆從桌上拿了一根牙簽,說出他跟苟建事先商議的價碼之後,便開始漫不經心地剔起了牙。
其實他跟苟建事先商量的是二成,但是談判嘛,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如果自己一開口開低了,人家不答應那也白搭,他們之所以扣著貨物不去賣是因為他們不懂得做生意,也太繁瑣,不如直接拿錢來的爽快。
在碼頭上的時候老四給陳吉出的主意就是從貨款中分成,如果陳吉不答應這個條件,他的貨鐵定拿不出,那麼損失的就是全部了,如果陳吉能將貨物提出來變現,那麼從貨款中讓出點利益,總比全部虧損要好。
不得不說這是陳吉的軟肋,接受了老四的想法之後,陳吉內心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方案,隻是沒有當著老四的麵說而已。
“兩位長官,不瞞二位,我這一趟貨物起碼能賺這個數,三成不算什麼,但是小弟隻想給二位一成。”陳吉微笑著端起桌上的酒盅再次給苟建和錢穆滿上後說道。
一成?這連錢穆和苟建二人商量的底線都不到,一邊的老四也急了,一個勁地在桌子底下踩陳吉的腳,但陳吉卻絲毫不為所動。
錢穆也想著陳吉會還價,卻沒想到陳吉還價這麼死,直接連對半砍都省了,心中立馬冒火,一拍桌子對陳吉說道:“媽的,你把我們兩人當成要飯的了?陳吉,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一把火把那批貨燒了,也不會便宜你!”
麵對錢穆發飆,陳吉並不慌張,反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夾起一筷子菜吃了起來,他已經充分知道,他們兩人中間錢穆根本就不是拍板的,能說話的還得是那個翻譯官苟建。
果然,見到陳吉絲毫沒有理會錢穆的意思,苟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滿臉堆笑地說道:“老錢啊,你的養氣功夫連著小子都比不上喲。”
苟建端起桌上剛被陳吉倒滿的酒杯也一飲而盡,隨後對陳吉說道:“陳爺,最後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能行的話明天就來提貨,不行的話明天我讓錢隊長一把火把你的貨給燒了!可別怪我的苟建不給你情麵啊。”
說這話的時候苟建滿臉堆笑,但是陳吉也知道,自己的架子算是端到頭了,不過逼著苟建說話,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當下也不矯情,衝著苟建和錢穆拱拱手後說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說的一成,可不止這次交易的一成,以後我陳吉在上海灘每做一單生意,就會貢獻一成的款子給二位,細水長流,哪個劃算哪個不劃算相信二位爺能權衡!”
這話一出,不僅是錢穆,甚至連苟建都愣住了,他們在上海灘作威作福的這兩年,想的就是如何敲別人竹杠,卻沒想到陳吉竟然主動將竹杠送到他們二人手中讓自己敲。
確實,這一次看起來是他們二人少拿了兩成,但是陳吉如果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們二人以後就會固定從陳吉每一筆交易中抽成一成,陳吉生意做的越大,他們抽的也越多,隻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哪一種選擇方式更合理。
“好!陳爺好氣魄!明天你就去提貨!以後上海灘,你的貨物我看誰敢攔!”苟建此時已經是堆滿了笑容,錢穆剛才還是一臉氣憤,現在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甚至還主動端起酒盅給陳吉和苟建滿上了一杯,幾人談妥之後,便雙雙出門而去。
至於擔心陳吉反悔?不存在的,在上海灘這地方,他苟建和錢穆如果聯手要整死個把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隨便安上一個罪名,就能讓陳吉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