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回家也不提前捎個信!”老媽子一臉熱情,直接擋在了陳吉跟前,而她身後的那名小少婦則連忙起身,抱著小枕頭朝著裏屋走去。
“滾開!”
陳吉剛一進門就發現了異樣,按照時間來算,柳天的小妾發現懷孕應該已經四個月了,就是因為肚子漸漸起來,柳天才發現了異樣,緊接著自己躲到昆明,然後又去汕頭接貨,接著再去了上海,這麼幾個月下來,不說別的,柳天這小妾應該馬上要生了才是。
剛才陳吉瞥了一眼小妾的肚子,哪有半分懷孕的跡象?結合老媽子手上的小枕頭,一個不好的念頭從陳吉的腦海中浮現,將老媽子一把推開之後,陳吉直接一把抓住了小妾的手腕。
“你騙我!?”陳吉怒目圓瞪,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跟他共赴巫山的女人,陳吉心中一股怒火蓬勃而起,一把將小妾甩到地上後質問道。
小妾也沒想到陳吉就這麼回來了,根本沒有任何預兆,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一連幾個月裝孕婦也不見陳吉回來,被柳天安排到這裏之後,小妾一個人住著也漸漸放鬆了警惕。
“嗬嗬,騙你了又能怎樣?你不過是既然你已經發現了,你要怎麼辦就怎麼辦,你不過是我用來離開柳家的工具罷了!現在你已經沒有了價值,你可以選擇走,也可以將這件事大白天下!我看你還怎麼做人!”
小妾見自己被識破,索性從地上站了起來,破罐子破摔地指著陳吉的鼻子罵道。
陳吉感覺到全身發涼,這種涼意由內而外,以至於此刻他的身體也開始慢慢顫抖起來,接連的打擊讓他有些意誌崩潰,在柳家拿到錢的一瞬間,陳吉想的就是將錢送給小妾,然而,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這一切都沒必要了。
小妾一直在罵著,從她的口中,陳吉也總算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真實目的,他離開為了離開柳家,完全是因為柳天那方麵不行,自己還年輕,這種生活她不想再繼續,所以麵對陳吉的勾引,半推半就也就成了事,自己懷孕的事情,還是她當著柳天的麵說出來的。
這樣的後果就是陳吉差點被抓了和她一起浸豬籠,因此陳吉不得不遠走雲南,麵臨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所帶來的。
“罷罷罷!既然如此,就這樣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些錢你拿著。”陳吉慘笑著揮揮手,從錢袋子裏隨便掏出一把大洋之後扔在了地上,隨後便恍恍惚惚地朝著院子外走去,至於那名小妾在背後罵著什麼,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陳吉的事情,讓他的父親陳友德在家鄉丟盡了臉麵,陳吉跪在自己家門口半天之後,陳友德才從家裏走了出來,但仍舊沒讓陳吉進家門,兩父子對視良久,終於,陳友德還是歎了一口氣。
“阿吉,梅縣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走吧,去廣州,把酒樓接手了,什麼時候你能風風光光地回來在進這個家門,別怪爹爹我不講情麵,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麼多了。”
說完這些之後,陳友德直接關上了大門,陳吉眼含淚水,衝著大門磕了三個響頭後,起身朝著廣州方向走去。
此時的陳吉萬念俱灰,一切的一切都毀於一旦,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彌漫在陳吉心頭,陳吉的內心掙紮著,卻始終驅散不了心中的陰鬱,看著酒樓裏稀稀拉拉的生意,陳吉根本沒有絲毫想要去打理的想法,整天就是抱著酒壇子喝得酩酊大醉,想借此來消磨心中的痛楚。
陳吉知道,這樣的自己根本無力支撐起酒店,從種種的失敗中,陳吉感覺到了孤獨,感覺到自己一個人打拚及時成功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他缺少一隻臂膀,缺少一個自己能真正信任的人,缺少一個在自己做出重要抉擇之時,幫他出謀劃策的人。
痛定思痛之後,陳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陳泰文,陳泰文腦子好用,如果陳泰文能來廣州幫自己,那麼自己絕對不會輸的那麼慘,想通這一點後,陳吉終於保持了一個小時的頭腦清醒,給陳泰文寫了一封信寄了出去。
時間再回到昆明,自從跟李海洋分別之後,陳泰文和宋澄所在的文藝小組再次活躍了起來,這一次,文藝小組的人重新碰頭目的隻有一個,排練一個全新的節目,為日漸緊張的抗日大局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