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你們這裏病人發熱,你們會怎麼處理?”呂恪反問到。“請主祭司為他們祈福咯。”魏波很隨意的回答到,絲毫沒把這個當回事,“不過你懂的好像還挺多的。”這算什麼,自己是被眼前的少女質疑了。“你不是沐恩人,那你們那裏要怎麼處理呢?”“我們?那發燒的原因可多了,有很多病毒可以引起發燒,嚴重的可是致死呢。很多情況隻要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知道,有些需要做檢查……”“好了好了!”魏波打斷呂恪,“看來我要學的還很多。”“那是當然了。我學醫就學了五年!”“五年!”“是的。還得實習個一年半載的,不然哪家醫院敢讓你臨床。”魏波徹底被異鄉人給弄懵了,這些詞語自己聽都沒聽過。她壓了壓手,示意呂恪安靜待在原地,慢慢向後退去,幾步之後,馬上轉身跑掉了。“你跑起來,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呂恪歪著腦袋靠在牆上,自言自語的沉醉著。坎沃再次把幾位將領召集起來,正式開始擴軍。威爾已經起草了一份告示,全文如下:讚美月神!沐恩王國軍隊最高統帥坎沃向全體公民致敬。沐恩王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月神庇佑,國泰民安。唯有南方怪物,屢屢作祟。前日,沐恩大軍全軍出征,開進隔世密林,道路坎坷,毫無退縮。無奈密林廣闊,軍士不足,大軍無功而返。今感受月神引召,欲重整旗鼓,再探險境。向群體公民征兵擴軍。凡應招從軍者,家屬每月可得金幣十枚貼補;立有戰功者,論功行賞、進爵;為國捐軀者,家屬皆由王室供養。告示發布之日,可前往沐恩城北大營報名,無論貴賤,符合條件一應接納。寧願戰死,不願老死。月神,請在老去之前賜我榮耀的死亡。坎沃點了點頭,“加上一句,往來路費也都由國家補貼。”威爾拿起筆,按照坎沃的意思添上了一句。“就這份告示。各位將軍派出人馬,前往奧蘭希草原各城邦、部落宣讀張貼,我希望在一個月之內招齊十萬大軍。”“遵命!”幾位將領行禮領命,轉身出去準備。坎沃又拿起威爾寫好的告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輕輕放在桌子上,緩緩舒了口氣。擴軍的事不必擔心,要擔心的是招齊人數之後,所需的軍餉和糧食要怎麼準備。沐恩人民本就不算富裕,現在又要再加一重負擔。沐恩王國糧食基本上能自足,但是沒什麼儲備,還得靠克裏斯親王的貿易到外國去買。“將軍,諾貝恩陛下駕臨。”門衛慌慌張張跑進來報告。“什麼?”坎沃嚇了一跳,趕緊收拾一番,剛迎出屋門,就看見一些侍衛把大包小包的禮品搬進院子。諾貝恩三世拄著權杖慢悠悠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克裏斯親王。“陛下,親王。”坎沃屈身行禮。“進去吧。”諾貝恩三世到哪裏都是這麼幹脆。他不止一次告訴過坎沃,自己最煩那些繁瑣的宮廷禮儀,除了正式的會議,那些東西都免了。就像到了自己的寢宮,諾貝恩三世直接半躺在坎沃的臥榻上。坎沃反倒成了客人一樣,侍立在一旁。“克裏斯。”諾貝恩三世指了指坎沃,示意克裏斯趕緊說話。“坎沃將軍。”克裏斯微微彎了彎腰,一臉的諂媚,“今天早上多有冒犯,請您不要介意。”“親王殿下客氣了。”坎沃點頭回應,他也確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身為軍隊統帥,隻需向諾貝恩三世一人負責,沒必要跟這位親王置氣。何況他可是諾貝恩陛下的親弟弟。“這些”,克裏斯親王指了指院子裏擺的禮品,“我掌管沐恩王國的貿易多年,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這些東西都是從各國帶來的收藏。希望坎沃將軍笑納。”“留著吧。就當是賞給你的。”諾貝恩三世知道坎沃肯定要拒絕,直接插話說到。坎沃心裏十分納悶,完全搞不懂諾貝恩陛下在想什麼。“你身為統帥,手下將領士卒眾多。以後有了什麼機會的,就直接獎賞給部下就是了。”諾貝恩像是好不在意的建議。“是。那就多謝克裏斯親王了。”“坎沃將軍。我今天來主要還是給你賠罪。你我都是沐恩重臣,若是互相爭鬥起來,對王國可是非常不利的。”“親王您言重了。坎沃豈敢將個人私情融入國家大事。您放心吧。”“那不就完了。我就說坎沃不會記恨你,他哪有時間管你這點小恩怨。”說著,諾貝恩三世稍稍坐直了身體。“陛下,我已經讓威爾起草了一份布告,請您過目。”“不必了。我已經把這事交給你了。”克裏斯臉上又顯露出不快,“將軍,這次擴軍,一定要提拔很多將領,不知道你有什麼人選?”“親王殿下,請您放心。坎沃心中有數,這次的將領選拔,肯定不徇私情,秉公辦理,直接在有戰功的現役士兵中挑選。到時候還請親王殿下多多監督。”諾貝恩三世微微點了點頭。克裏斯求自己一同前來,就是借自己的身份來鎮坎沃。坎沃這麼回答,既保住了自己國王的顏麵,也不得罪克裏斯。“那就好,那就好。”克裏斯嘴上應好,心裏卻憤恨無比,現在這些士兵裏,對坎沃都是死心塌地的忠誠。自己現在安插親信,肯定沒辦法受到重用了。“我已經很久沒來統帥府了,今天就在這裏住下。克裏斯你也留下,多跟坎沃交流交流。”“遵命。”坎沃又站起來屈身行禮。克裏斯親王也站起來,向諾貝恩三世行禮,“陛下,我帶來了斯蒂爾王國皇室專用的香料,這就去找來。”說完,走向院裏堆著的禮包。趁克裏斯親王離開,諾貝恩三世坐直身子,把坎沃招到身旁,輕聲說道:“坎沃,克裏斯有些時候確實很魯莽,為人處事也很衝動,不過他對沐恩王國是絕對忠誠的。這點我絕對放心,就像我絕對放心把軍權交給你一樣。”“坎沃明白了。”魏波跑出去好久都沒有回來,呂恪還沉浸在甜美的幻想中。等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少女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言行給嚇跑了。剛剛的病人已經做完了祈福,一邊道謝,一邊往出走,從他的眼睛裏能看出來對主祭司的信任。“喂!回家之後多喝點熱水,好好休息!”呂恪往前跟了兩步,大聲呐喊。病人回過頭看了一眼,看見剛剛對自己不敬想要摸自己額頭的異鄉人,原本自信的眼睛裏多了一分憎惡。“這就完了?”呂恪轉身問月神雕像前的教士。教士專心的跟主祭司交談,根本沒理這邊的新麵孔。這要是小災小病還好,萬一嚴重到必須采取行動,你們這樣豈不是耽誤了別人的病情!呂恪越想越氣,身為醫生,竟然把病人的生命當成儀式來做。呂恪來自科技已經相當發達的地球,他對宗教的理解還隻有一些很感性的認識。之前確實選修過宗教學,不過那也隻停留在對一些宗教的理論學習上,從小接受的無神論也在他的大腦中占據著主導地位,總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宗教就是禁錮人類心靈解放的枷鎖。呂恪走到還在交談著的主祭司和教士麵前,“我要見梅斯大祭司。”主祭司一愣,“讚美月神。大祭司現在恐怕正在忙著感受月神降下的指示,不能見您。”果然。呂恪心裏暗罵了一句,徹頭徹尾的騙子。“您是從哪裏來的呢,年輕人?”主祭司明顯還不知道呂恪的來曆。呂恪沒有答話,朝著雕像後麵的小房間走去。主祭司作勢要上來攔阻,自己反被教士先拉住了。“他是坎沃將軍安排在這裏的。說是諾貝恩陛下的旨意……”主祭司眼睛瞪的大大的,有點不敢相信。“讓他去吧。”大祭司梅斯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捧著一本書思考著,呂恪推門進來,把他嚇了一跳。“讚美月神。這兩天您過的如何?”大祭司放下書本,站起身來向呂恪致意。“謝謝大祭司,我……非常好,已經適應這裏的生活了。”“那還真不錯,才兩天而已。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是想來問問,教堂裏為病人治病,都隻靠……月神的賜福嗎?”“當然,月神會為每一個虔誠的信徒賜福,保佑她的子民不受病痛困擾。”“那……如果月神沒有降下祝福呢?或者說……沐恩人這麼多,月神照顧不到所有的人怎麼辦?”呂恪說話的時候十分心虛。眼前的大祭司,地位可能比這個國家的國王還高。要是把他弄生氣了,被自己救過一命的坎沃將軍怕都保不了自己。大祭司梅斯依然是一臉的慈祥,就像他一直侍奉的月神一樣包容萬物。“夜幕籠罩大地的時候,有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嗎?”這也確實是。這個世界的月亮根本沒有盈缺的變化。“月神的恩澤灑在她照耀的每一個地方,她是全知全能的。”“可是我們還是有人因病去世。”“當然。月神寵護她的每一個子民。可是她同時掌管著萬物的平衡。那些重病的人,月神不忍讓他們繼續承受痛苦,就把他們帶到自己身邊永享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