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會議一般都是在早晨召開,但是坎沃實在等不及要把軍隊重新整編後的情況和新提拔將領方案報告給諾貝恩三世。勞艾爾不得不派出近衛騎士去挨個通知。克裏斯親王這段時間確實立下了不少功勞,諾貝恩三世一直讓他留在沐恩城的臨時住所裏,沒有返回千穆城。今天的宮廷會議死氣沉沉。除了幾位將軍和克裏斯親王,連諾貝恩三世都是昏昏欲睡。坎沃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報告:“此次征兵擴軍,用時五十七天,前後共收編兵員十萬七千五百四十人。加上之前沐恩的沐恩軍隊,總數為十三萬五千三百人。經過先遣隊阿吉恩特隊長連續多日策劃,將這些軍隊重新整編:整個沐恩軍隊被劃分為三大部分,都統軍、戍衛軍和駐屯軍。都統軍就是長期駐紮在沐恩城附近的軍隊主力,有七萬人;戍衛軍則是戍守邊疆崗哨的部隊,人數較少,不到一萬人;駐屯軍則是被派到沐恩王國各大重要城市設立軍營,平時幫助生產,戰時則編入隊伍準備作戰的機動力量。都統軍是沐恩王國最主要的軍事力量,直接由諾貝恩三世和統帥坎沃指揮。在阿吉恩特“提出”的方案基礎上,坎沃將都統軍以十為進製,逐級提高。以十人為一“伍(十人)”,設置伍長;十伍為一“隊(一百人)”,設置隊長;十隊為一“陣(一千人)”,設校尉指揮;五陣為一“營(五千人)”,由都尉指揮;兩營為一“軍(一萬人)”,設置分統指揮,再往在上麵則設立三位統領,就是之前的弓箭手統領烏鐸、騎兵統領萊曼和步兵統領德瑞,取消之前按兵種設置的分部。萊曼和德瑞分別在沐恩城南、城西各設兩處大營,烏鐸繼續統領城北大營,分別置兩個軍(兩萬人)。此外,坎沃還以營為單位,每營配備八百人的後勤運輸保障隊。阿吉恩特的先遣隊也得到了擴充,從五百人增加到兩千人,內部編製由阿吉恩特自己掌握。戍衛軍是駐守邊關哨所的部隊,根據重要程度,分別被分為二十人到五十人不等的小隊,分別設置隊長,隊長就由其中最有經驗的士兵直接擔任。我已經將他們派到沐恩邊境的多個關口、哨所。其主要任務就是監視邊境情況和通信報告。駐屯軍在戰時與都統軍建製相似,以陣為單位分布在豫嘉城、希裏亞平原、鐵幕城等幾個重要的大城市。平時就一邊訓練,一邊幫助生產。其生產成果直接收入王國儲備。”這些王宮貴族根本就不懂這些軍事,聽著也是一頭霧水。坎沃報告完之後,都跟著起哄支持。諾貝恩三世倒是聽進去了一些。這些新的編製確實比以前規範了很多,他也不再多過問,就直接交給坎沃負責。“剩下最關鍵的事就是都統軍六軍十二營將領的選拔。臣與各位將軍商議,已經擬定好了人選,現在請陛下定奪:第一軍分統為前統帥親衛隊長威爾;第二軍分統為前弓箭手統領親衛隊長帕米爾;第三軍分統為原騎兵統領萊曼部下分隊長盧森;第四軍分統為原弓箭手統領烏鐸部下分隊長安布;第五軍分統為原步兵統領德瑞部下分隊長裏克;第六軍分統……”“坎沃。”諾貝恩三世打斷坎沃的報告,“這次擴軍,克裏斯親王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選拔將領還應該聽聽他的意見。”“陛下。臣已經從新征士兵中抽出三千名士兵,組成商旅護衛隊,專門負責保護沐恩王國的貿易活動。這支部隊可以交由克裏斯親王……”“坎沃!你別目中無人!”克裏斯親王站起來怒吼。“克裏斯親王對沐恩王國軍事有多少了解?”坎沃行禮問到。克裏斯親王一甩袍襟,狠狠的哼了一聲。“若是親王殿下有了人選,可以說出來,讓陛下和各位將軍都來參謀一下,若是真的適合……現在第六軍分統人選還沒決定……”“陛下。臣多次出使他國進行貿易,確實自己組建了一支小隊,配有武裝。一直由我的部下格克汗指揮。最近幾次出使,抗擊沿途路匪襲擊,保護商隊,立下不少功勞,也有一定的指揮才能。我認為分統一職他可以占有一席。”“親王殿下,抗擊路匪與行軍打仗可不一樣。”萊曼忍不住站起來反駁。“不必爭了。”諾貝恩三世靠在王座上,舒了舒身體,“第六軍分統就按克裏斯親王的安排,由……”“陛下,格克汗。”“由格克汗擔任。”“謝陛下!”“其他五軍分統,就按坎沃擬定的方案實行。坎沃,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萊曼還想繼續堅持,原定的第六軍分統是他的部下,以他的性格當然不能善罷甘休。坎沃急忙揮手止住萊曼,“就按克裏斯親王的意思。”諾貝恩三世站起身,“那麼就這麼定了。這次征兵擴軍,群臣皆有功勞,待我考慮一番,由勞艾爾將獎賞公布下去。”群臣起身行禮,“謝陛下!”呂恪從地球帶來的軍事製度被采納後,沐恩王國的軍事實力從上至下得到了極大的強化。這也是呂恪到來之後對這個世界引起的第一次大的變革。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從他蘇醒之日起,他就不可避免的要走進這個世界,影響這個世界,改變這個世界。呂恪草草用過早餐,直接來到沐恩大教堂。他希望今天能看見魏波,希望少女能接受自己的道歉。剛一進門,兩個手捧教義的教士居然停下來向他行禮,“尊敬的醫生。”呂恪嚇了一大跳。一直以來,他都被認為是靠著坎沃將軍的關係進入沐恩大教堂,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直到昨天,呂恪隻是用手指就治好了士兵幾十天都無法愈合的傷口。這件事很快就在沐恩大教堂裏傳開了。之前他用“手術”救醒了軍隊統帥坎沃,都是軍隊帶回的言傳。但是這次可是在沐恩大教堂裏,有教士親眼看見的。所有人看呂恪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好奇與尊敬。呂恪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就治好了那個士兵的傷。不過此刻他無暇關係怎麼去和教士們增進感情,他更關心魏波會不會出現,會不會原諒他。繼續來到典籍室,那本草藥圖鑒他已經翻過很多遍,大多數的草藥名稱、外形和功能都能熟記於心。他還跟魏波約定,等明年春天,一起去希裏亞草原上去采藥,真正親眼看看。現在,除了認字以外,魏波還會給他讀沐恩王國前輩們留下來的病例。正如梅斯大祭司所言,病例裏沒有什麼小病,有記載的幾乎都是在地球上需要動手術才能解決的疑難雜症。呂恪根據以前的經驗,差不多能把一些病症聯係起來。如果按照地球上的曆史來看,沐恩王國的醫學水平已經非常先進了。他們已經開始了原始的注射治療,將多種草藥研磨成汁液,用竹管送進病患的體內。在這本病例上,呂恪已經看到了地球上的一些內髒修補手術。不過這種治療附帶著很大的危險。竹管一般都很粗,難免會造成病人大出血,以後傷口也很難愈合。現在的呂恪根本靜不下心來繼續學習,況且沒有魏波幫忙,他也很難看通所有的文字。他腦子裏都是之前與魏波相處時的種種情景,純真的少女把厚重的典籍平鋪在腿上,聚精會神的讀給呂恪聽,遇見一些難懂的地方,就想盡辦法來給他解釋。來到沐恩城之後,隻有這個少女,像朋友一樣陪著自己。雖然魏波經常對自己耍脾氣,鬧情緒,但是魏波純真無邪的心靈已經浸染了自己失去親人、失去家園、失去生氣的靈魂,仿佛又在自己的生命裏重新注入了新的目標。呂恪的心裏也慢慢體會到另一種責任——守護,他願意用自己剩下的生命永遠守護在這個少女身邊。而自己原來的那些夢想,尋找死亡,探索靈魂的夢想也在慢慢複蘇。呂恪知道,自己已經不可避免的沉入少男少女之間必經的一段情愫。然而之後一連三天,魏波都沒有出現。魏波曾經說過自己是來沐恩大教堂學習醫術,將來想要做一名主祭司。可是呂恪已經把沐恩大教堂的各個房間都走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痕跡。少女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呂恪已經慢慢陷入絕望,還沒有找到死亡的答案,沒有證明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靈魂,自己的靈魂卻好像丟失了。每天就像一個孤魂野鬼,遊蕩在沐恩大教堂裏尋求救贖,尋求那個可以拯救自己的少女。呂恪甚至在一個沒人的時候,來到自己根本不相信的月神雕像麵前默默祈禱,祈禱少女可以重新出現。剩下的時間裏,呂恪就捧著魏波的小籃子,坐在角落裏發呆,想著過去的一段時間,時常不知不覺的掉下眼淚來。除了這個小籃子,魏波沒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好像就從來沒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