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川好話說盡,可惜越澤風油鹽不進。
這等人物最是麻煩不過了,你退一步,他就進一步——須知這是洛青山,洛青門的道場,你一介散修進來采藥本身就是盜采,現在還盯上了別人的草藥……
不管燕三川再怎麼故作豪邁,再怎麼好話多說,也改變不了他耍無賴的事實。
終於,眼見著越澤風這邊注定了不會給機會,燕三川的眉頭終於立起來了。
“道友是真的不願襄助一手了?”
“卻實在是愛莫能助。”
“當真如此?”
“師門有命。”
“那既然如此……”燕三川張手從背後劍匣裏喚出了一柄飛劍,“那就隻能由某家自己來取了?!”
之前還一臉豪俠氣概的燕三川忽然說翻臉就翻臉,而早有準備的越澤風則是跨步上前,直接將武鸞護在了身後,隨即掐了個震字訣。
“天罡正法——震!”
然而,還未等燕三川祭起飛劍,半空中就已經炸響了一道驚雷。
燕三川下意識地抬眼看去,隻見一道電光閃過,向正西而去,再低頭時,麵前這小白臉的臉上又白了三分。
“你這師門倒也機靈。”燕三川咬牙切齒道,“還未築基的弟子就先學著求援法術……還名門正派!”
“多謝稱讚。”越澤風嘴角滿是笑意,“名門正道自然要秉持因果,雖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秉持因果卻不是任人宰割!”
眼見越澤風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燕三川遲疑片刻,終究沒選擇強行動手——萬一洛青門人趕到,恐怕接下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別看燕三川背背劍匣,剛剛更是秀了一手以氣禦劍,但真真論起修為,他連觀止都沒有,還是個窺神之徒,這手飛劍的功夫有八成來自他背後那一方劍匣……
本以為一手飛劍能夠鎮住越澤風,叫他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乖乖讓出這榭絲草,誰料越澤風竟是一言不合炸起個旱雷,眼見著電光西去,這分明是還沒開打就直接叫人的節奏。
這誰頂得住啊?!
無奈之下,燕三川放了句狠話,直接收劍就走——這家夥明顯是慣行山路的,在這密林之中走得極快,竟是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而眼見著燕三川身形不見,武鸞這才在越澤風的背後長出了口氣。
“呼——越大哥,他真的被你誑走了?”
“沒錯。”越澤風微微點頭,“他也算不得什麼厲害角色。”
“越大哥真有辦法。”武鸞臉上也露出的笑容,“真沒想到,這就是散修。”
“這就是散修啊。”越澤風語氣之中頗有幾分感慨,“怎麼,老人家和你說過散修?”
“嗯。”武鸞用力地點了點頭,“爺爺說遇見散修要避開才行,這些人盡是些喪心病狂之輩,不懼因果之人,少有心地善良者,我本以為這位燕先生不一樣……”
“哪有什麼不一樣。”越澤風笑著搖了搖頭,“那不過是一開始有求於人的手段而已,雖然這些人不懼因果,但也不是傻子,能不動手的話,最好還是不動手來得好些。”
聽越澤風這麼說,武鸞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別想太多。”眼見著武鸞一本正經的思考,越澤風卻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頭上彈了一下,“醃臢之輩而已,沒什麼可在意的。”
“我自然不在意的。”武鸞抱頭蹲防,“鸞兒隻是在想,他會不會去而複返……”
“去而複返?”聽武鸞這麼說,越澤風嘴角的笑意終於蔓延了開來,“鸞兒還真的說對了——這株榭絲草要明日成熟,屆時這家夥八成會去而複返,勉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