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姐自以為得計。
這一路上,胡二姐可是紆尊降貴,跟著這混蛋數日裏奔波百裏——這子腳程快不,還偏偏喜歡走山路,欒州境內山路崎嶇,胡二姐走得蹦蹦跳跳,幾乎忍不住現了原形。
這人型哪裏都好,就是趕起路來太不方便了!
現在想來,這故意走山路的行為絕對是為了掩藏他的蓄謀不軌——誰探親的時候有大路不走,偏偏往這山裏鑽?!
思及此處,胡二姐臉上慌亂之色消失,反而有恃無恐了起來——哼,就算大姐問起緣由,也是本姐發現了你的圖謀不軌。
對於這等不軌之徒,先拿下再!
眼見著胡二姐臉上有了不懷好意的笑容,越澤風哪裏還會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這時候如果被她占了先機,搞不好自己還真的會留下灰頭土臉的黑曆史。
現在的胡二姐雖不是以後的那個心狠手辣的胡蓁,但整起人來還真的叫人頭皮發麻——出入酒肆的登徒子們有的被人發現了斷袖之癖,有的關鍵時刻被眾人圍觀唬得終生不舉,最大膽的那位捕快公子,仗著自己老爹的手腳不幹淨,結果到胡家酒肆生事的第二早晨就差點溺斃在五穀輪回之所中。
前世之時,正因為胡二姐有這等手段,越澤風又偏偏窺見了她本體的一尾,所以越澤風隻能匆匆離了胡家酒肆,斷了功名之路,跑去尋仙訪道。
而這些讓人頭皮發麻的手段也給越澤風留下了妖修的第一印象,當時的越澤風可不是一方大能,為了防止自己也著了此道,他在修仙一途中始終戰戰兢兢,恪守正道……
思及此處,越澤風直接右手用力一扯——軟鞭繃緊,胡二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沛然之力扯得一陣踉蹌。
一路上越澤風雖然沒有正式築基,但入定也是洗經伐髓,他肉身縱是凡胎,也是強壯的凡胎,胡二姐萬萬沒想到這個白臉力氣這麼大,突然的一扯自是失去了平衡,要不是軟鞭的握把有個軟套掛在了手腕上,這一扯絕對是軟鞭脫手!
趁著胡二姐腳下不穩之時,越澤風左手掐了個坎字訣,直指胡二姐的腳下。
胡二姐是妖修,自然不知先八卦正法,越澤風這一手看起來和幻境之中的禦雷法訣有幾分相似(禦雷是震字訣,這次是坎字訣),眼見著越澤風朝自己腳下指來,胡二姐下意識地選擇躲避。
於是,越澤風的坎字訣指在了地上。
坎者,水也。
在胡二姐的腳下,一汪清泉汩汩而出。
坎字訣所製清泉水遇山間路浮土而成泥——倉促閃避、失去平衡的胡二姐一腳踩在了濕滑的泥地上,直接摔了個大跟頭。
見到了這一幕,越澤風嘴角微微上翹,不愧是胡二姐,摔倒都這麼幹脆利落!
越澤風知道,胡家法門是不修肉身的。
根據胡蓁的法,胡家法門是要褪凡胎的——每生一尾,便度一劫,以褪一分凡胎。
現在的胡二姐剛剛化形沒多久,還是一尾的妖,肉體凡胎,哪有什麼力氣?
本來被越澤風扯著鞭梢就已經很狼狽了,現在直接倒在了泥地裏,那更是無所適從——胡二姐會的都是些幻術法子,現在這時節根本無從施為!
怎麼辦?
胡二姐在泥地裏一邊試圖爬起來,一邊思忖著怎麼先製住這個莽漢。
嗯,有了!
眼見著自己連個掐訣的機會都沒有,胡二姐想起了自家姐姐教的那門攝魂之法——這門法術不需要掐訣,隻要眼神和對方對上,略施靈魅之下,對方就會被勾魂攝魄而不自知!
思及此處,胡二姐雙手撐地,直接揚起頭來——可是接下來所見一幕,卻幾乎讓胡二姐魂飛魄散!
越澤風正在手腳麻利地解自己的褲腰帶!
速度非常快,仿佛練過了很多次一般,一拉一扯,腰帶就被拿在了手裏。
見到這一幕的胡二姐徹底傻了。
“姐姐這是攝魂法術啊……”
“不是魅惑法術的啊……”
“她不是我不能學魅惑法術,容易反噬自身的麼……”
“中了攝魂法術的不應該是呆呆愣愣,任我施為的麼……”
“為什麼他中了我的法術卻在解下褲子啊……”
胡二姐開始懷疑狐生。
當然,她顯然誤會了越澤風——雖然她有一瞬間和越澤風眼神交錯,但她的法術並沒有成功。
越澤風隻是在單純地想要解下自己的腰帶而已。
咳咳,別誤會,越澤風不至於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自妖修的角度上,胡二姐現在還處於三年起步的範圍內。
越澤風的目的是自己的腰帶——這條束在青衫外的腰帶不是裝飾用的腰帶,而是一件……勉勉強強能夠成為法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