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1012?東海31-59N/126-39E到達對馬海峽入口後，蘇艇長似乎有些踟躕，拖延了兩個小時沒有下達穿越海峽的命令，而是要求皮洛圖進行全麵的聲呐搜索。哪怕台風正在東京灣正麵登陸，海上風浪超強的時候。要越過對馬海峽，對於水下的潛艇則類似於飛機飛過群山中的峽穀，那裏海水最淺處接近200米。雖然比起渤海的50米來說要寬敞得多，但對於身軀龐大的核潛艇來說，實在有騰挪不開的局促。這種局促對於航行部門來說還算好的，畢竟這片海域早就被測量船用合成孔徑聲呐掃了好幾遍，連海底哪裏有沉船，哪裏有魚窩，說不定哪裏有穿越用的蟲洞都摸得一清二楚。而對於聲呐分隊，進行一次全麵的水聲環境評估，也就是仔細“查看”潛在的威脅存在，可不是輕鬆的工作。蘇卓君也有她的道理，如果稍不留意，被人從兩頭堵在海峽裏逼著上浮亮明身份，那真是潛艇部隊最丟人的事。14級的強風把海水攪得天翻地覆，傾盆大雨傾瀉在海麵上，如果此刻你在那裏，都會懷疑風會不會把海水全部吹開，海底會被刮出來重見天日，然後再迅速由無盡的天降之水填滿。水下環境受到的影響遠遠沒有水麵那麼大，在接近水麵的地方可能會聽到一些呼呼轟轟，連續不斷的風雨聲，而到了50米以下，水麵的那點動靜比起背景噪聲就不再那麼明顯了。更何況，用窄帶搜索人造噪聲的手段基本上就不會受到無關頻譜噪聲的影響。為了配合拖曳陣列達到最佳收聽效果，李純溪建議指揮艙采取反複數次垂直於海峽方向的Z型機動，使海峽方向始終處於拖曳陣列的側麵，這樣不僅是陣列中的各組換能器陣元都能接受噪聲，而且更利於基於陣元接收信號時間差的方位計算和目標運動解算。全本請上淘寶搜索風暴巡航[KnifeTec]為唯一授權代理“現在這種鬼天氣，海麵上連隻鳥都沒有一隻啦！”由於李純溪手下的拖曳陣列操作員得了急性闌尾炎正在做手術，分隊也沒有多餘的操作員可供調配，所以編外的實習學員李阿寶被順理成章地調入填補了這個空缺。“還是沒有發現？”“這天氣魚都要睡覺喔～”“你能不能少無聊啊？”“怎麼叫無聊咧？真的什麼都沒有喔～不信你自己聽嘛！”阿寶說著把顯控台的擴音器打開，伸手著調整播放的方位，說：“全都是呼啊呼啊的背景噪聲。”李純溪越過阿寶的肩頭關上揚聲器，把自己的耳機插到他的顯控台上，重點收聽020-070方位之間的信號，那是海峽的方向。隻用了五分鍾，她似乎聽到了異常，對阿寶說：“你聽聽看，這個象什麼？”她把指針指向018方位。阿寶將寬帶瀑布的顯示調整到以018方位為中心，信號放大縮小，時間比例放大縮小，似乎看不大異常，沒有任何信號顯示出來。“顯示器上沒看到異常喔～”“叫你戴上耳機認真聽，聲呐是要靠聽的，不能光看顯示器！”“哦！”阿寶把歪夾在脖子上的耳機戴正，認真聽李純溪指示方位上的噪聲。“沒什麼異常喔，就是普通啦，還有點風浪聲。”“有沒有聽到間斷的高頻率推進器噪聲？側舷陣列，你切換到拖曳陣列聽一下018方位。”阿寶聽了一會兒，說：”聽你這麼說……好像是喔～基本上被掩沒在背景噪聲裏了。”側舷陣列的操作員也認同這個發現。李純溪操起了話筒，報告：”指揮艙，這裏是聲呐室，發現疑似目標，方位待定。建議左轉，航向麼麼洞，航速五節。”“聲呐室，指揮艙明白，左轉，航向麼麼洞，航速五節。”潛艇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開始左轉，雖然動作很輕微，但潛艇內工作的人員仍舊能夠感受到，無非是有些人已經由於習慣而渾然不覺，有些新人，比如李阿寶則總是對加速度很敏感而已。“其實我在本科的時候就寫過一個自動TMA的程序，可以自動對目標定位的。”看見李純溪掏出運動解算板，李阿寶連忙說道。“哦？”“你知道TMA吧？就是目標運動解算的英文縮寫：Target?Movement?Analysis。”“哦？”“是啊，基本上5分鍾搞定純方位目標運動解算！就是咱們每天都在幹的事。”“後來呢？”“畢業論文導師說不行，這個跟我的專業方向不一樣，要我改課題。”“後來呢？”“我就先把這篇論文和程序在《海軍潛艇學報》上發表了，又重新寫了一篇《目標運動解算的機動原則》。”“後來呢？”“畢業論文得了一個優秀，考研究生的時候，正好老板看重關於TMA的論文。”“後來呢？”“我還是不明白推廣一點現代技術怎麼會這麼難。”“後來呢？”“我查了一下，我們的係統裏真的有我的算法哦。”“後來呢？”“我試了一下，自動計算的速度真的很快哦。你們真應該常用，別總是用鉛筆和尺，這都21世紀了。”“後來呢？”“算了，不說這些啦～你總是這麼嚴肅麼？我覺得總這麼緊繃著對心理健康不利哦。”“後來呢？”“我覺得咱們是不是互相多了解一下對工作比較好。”“後來呢？”“先說我自己吧，我家養了兩條狗。”“後來呢？”“一隻是薩摩耶，一隻是哈士奇。”“後來呢？”“薩摩跟小哈都是破壞狂！”“後來呢？”“隻要你不在家超過4小時，家裏的沙發家具都會被咬爛。”“後來呢？”“還好我家總是……”“指揮艙，聲呐室，確認目標T20，方位洞麼拐，距離十八海裏，航向三洞洞，航速五節。”“聲呐室，指揮艙，能不能識別？”“指揮艙，現在做不到，係統沒有讀數。”“明白。”阿寶這時醒悟過來，問：”你剛才是不是沒有聽我說話？”“你說什麼？”李純溪拎起左耳邊的耳機，問他。“你剛才不是跟我說話啊？”“哦。”“那你總問‘後來呢’是怎麼回事？”“後來呢？”“救命啊！”李阿寶才發現他興致勃勃地對著機器聊了半天。“艇長！”悄無聲息間，蘇卓君跨進聲呐室，帶來了一陣慌亂，其實唯一的慌亂是李阿寶造成的，他急著要站起來，把膝上擱著的活頁操作手冊弄散了，掉了一地。阿寶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這個冷美人就要手足無措。蘇卓君似乎瞟了一眼阿寶，也許沒有，她輕聲問道：”分隊長，你發現的目標在哪裏？”由於用圖形表示更方便，李純溪拿起繪圖板：”艇長，目標目前在這個位置，這個狀態。”“目標識別呢？”“還不清楚，信號比較清晰，不象水麵的。”“為什麼？”“如果推進器接近水麵，信號就不能這麼連貫，現在是台風天，海上浪大，船的推進器會時不時地隨著浪頭露出水麵。”“給我聽聽。”李純溪遞過一對耳機，不過她不相信艇長能比自己聽出更多的特征。蘇卓君彎下腰，伸手越過阿寶的肩膀，調整收聽的方位，”這是Chanel？不，應該是Burberry吧？”阿寶心無旁騖地揣摩著聞到的一陣淡淡香水味，他對各種女士香水都有所涉獵。話說15年前有人反對女兵上潛艇的時候就提到過女性的存在會影響男性的正常工作等等，其實他們就完全忘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道理。“應該是微型潛艇，功率不太大，不過轉速有點高。”全本請上淘寶搜索風暴巡航?[KnifeTec]為唯一授權代理“不管是什麼，再注意跟蹤30分鍾。記得把原始格式的噪聲存儲好，回去後給水聲所研究。”“是！”說完這話，淡淡的香水味漸漸飄遠了，慢慢地變輕，輕得若有若無，漸漸變成僅僅停留在回憶中的那種粉紅色印象。其實在密閉的艙室，即便有良好的空調係統，氣味分子並沒有那麼快消散，隻不過是因為嗅覺中樞隻對濃度明顯變化的信號敏感而已，換句話說，是鼻子習慣了。蘇卓君走進指揮艙，一切工作依舊是靜悄悄地緊張進行著。皮洛圖看見她進來，趕緊放下話筒，迎上前去。“艇長！”“皮副艇長”，蘇卓君徑直走到艇長座椅前，轉身坐下，“你怎麼理解總部剛才的電文？”“這個有點不容易理解，我不明白對我們的任務有什麼影響，沒有要求改變計劃的話，應當是照常進行。”皮洛圖又翻出剛才收到的加急電文：時間：2018/8/8/0720發件：太平洋艦隊潛艇指揮部收件：海軍潛艇湖北號機密//S03201//主題：行動指令1.近期華東、華北和東北海岸不明國籍潛艇活動頻繁2.嚴格保持隱蔽行動6A44CB“這份電文明顯是批評你多管閑事嘛！”皮洛圖心想，“這還有什麼好問的？”“我們昨天擊沉的潛艇看來並不存在誤擊。”“沒錯！”“那麼我們怎麼在保證隱蔽穿越對馬海峽呢？怎麼應對海峽內的聲呐警戒線？”“這個，保持低航速慢慢滑過去應該沒問題吧？”“應該沒問題？隻是對聲呐警戒線的實際探測能力還是沒有定論。”“可是我們以前向來是這樣通過的呀！”“你說的不錯，但現在的聲呐警戒線是機動的。”“你是說無人跟蹤艇？那還隻是報道，還沒有聽說服役。”“那麼我們可能是第一艘發現它的中國潛艇。”“你是說T20？”“沒錯！”“如果是這樣，倒確實麻煩。”“怎麼麻煩呢？”“據報道它可以根據聲呐警戒線或其它平台同步到網絡的信息快速趕往目標區域搜潛，一旦跟上，就很難擺脫了，至少在淺水區是這樣。”“那麼你認為該怎麼辦？”“我看不如這樣，看T20目前的位置和航向，應當不可能探測到我們，它的搜索模式看樣子是在海峽入口巡邏待機，等待聲呐警戒線有所發現。”“對！”“那麼，我們不如以安靜航速接近警戒線，然後突然加速，以35節全速衝過海峽，根據公開報道的數據，無人艇追不上我們。離開警戒線的探測範圍後做幾次轉向，進入深水區就可以把無人艇甩掉。無人艇是針對常規潛艇設計的，對付核潛艇還是有點吃力。”“皮副艇長，看來你還是很有才的！”蘇卓君一雙眼睛閃閃發光，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把皮洛圖笑得全身沒有了重量，她拍拍老皮的肩膀，說：“很好，不如你來安排航海部門細化這個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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