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鎮各個村都是這樣，把資本流入到農村來，種無花果也好，種葡萄也好，還是養雞也好，隻要能賺到錢，農村的麵貌一定會改變，這樣一來，農民肯定能富起來。毛海波說：“銷路沒問題吧？”汪生祥說：“銷路沒問題，以前我是做這個采購的，這個無花果還在到國外采購，伊朗等國。咱們國內種的少，如果種出來了，肯定不愁銷路。”毛海波說：“這個東西怎麼吃？“汪生祥說：“一是可以生吃，二是可以泡茶，還可以煲湯。”毛海波說：“好，好。”同時，也看到不遠處的農民還在地裏幫他幹活。毛海波也問了一下情況，這些村民幫他幹活，也是一天一百塊錢的工資。雖然一百塊錢並不是太多，但是農民在家門口總算有一份工打，要知道，早些年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在廣東上海等地打工，也不過一天才一百塊錢呢。毛海波說：“如果同村的村民也來種，會不會跟你形成競爭？”汪生祥說：“不會，有錢大家賺，再說了，如果大家一起來種，我們這裏的規模就大了，客商肯定會主動來這裏收購。”毛海波說：“這麼說來，你也願意教他們技術？”汪生祥說：“願意，而且，他們種出來，我可以包回收，我有銷路。”毛海波也哈哈大笑。說到底毛海波也是個商人，也懂得一些經商的門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農民種菜賣給菜販一塊錢，菜販再零售，就可以賣到兩塊錢。這個商品流通環節一樣也是賺錢的。情況的確是汪生祥說的這個樣子，他可以包回收，隻要能賣出去，肯定能賺到錢，但是對於大多數一輩子呆在農村的農民來說，他們最怕的是種出來的東西賣不出去，如果是糧食，賣不出去還可以自己吃，可是這玩意，全自己吃也吃不了哇。毛海波哈哈大笑：“小汪，你有什麼擔心，說說。”汪生祥說：“這個土地我是簽了五年，我最怕是中途他們不租給我了。”毛海波說：“哦？”這也的確是一個問題。毛海波在西河鎮當黨委書記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農民的那一套也是相當清楚的。農民嘛，畢竟是社會的最底層，素質最低，你賺了錢了，他們會眼紅，搞些破壞什麼的。以前就有村民承包魚塘養魚，可是剛有點起色，立刻就有人往魚塘裏投毒，把一塘魚全給你毒死。老子窮，我也讓你富不起來。這麼看來，隻有這麼辦了，讓這些致富能手當上村幹部，誰富誰當村幹部，村幹部可以欺負別人，而且，也可以帶動大家致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富人更善一些，也更願意幫助別人。也有能力幫助別人，相反，一些窮人倒是有種耍光棍的想法，反正是一窮二白，就敢跟你胡來。毛海波說：“問你一個問題，你是黨員嗎？”汪生祥說：“是。”這倒讓毛海波吃了一驚。汪生祥又笑了：“我當過五年兵。在部隊時喂豬喂了五年，喂豬優先入黨。”毛海波說：“好，好。”朱開明馬上明白了，毛海波有可能提拔這個汪生祥來當村支書。一邊的村主任，剛兼任村支書的付林臉也綠了，看到毛海波說好，也猜到毛海波會讓汪生祥當村支書呢。毛海波也看到付林臉色綠了，也是淡淡一笑。他要大刀闊斧地改革，有些人就要得罪。他隻要相信自己做得對就可以。但改變還是從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還要做通這身邊人的思想工作啊。毛海波說：“老付，如果讓汪生祥來當村支書，你有什麼看法？”付林說：“這，他從來沒有當過村幹部，一下子就當村支書，不一定能適應。”毛海波說：“一個村支書，管一個村子，又不是一個鎮，再說了，他能投資五百萬來搞這個無花果種植，就是真心想在家鄉發展的。”付林說：“這——”付林一時說不出話來。本來，付林當著村主任，一直最大的夢想是當村支書，不過看今天的樣子，自己是當了不這個村支書了，還極有可能讓這個汪生祥來當村支書呢。毛海波主說：“我的觀點是這樣，這個村子裏誰投資的生意最大，誰來當村支書。”付林說：“這樣啊。”毛海波說：“這樣也比較公平啊。”付林說：“是，是。”人家官比自己大，自己隻是一個村主任，人家一句話，隨時可以叫自己當不成了，付林還得一切要聽毛海波的。毛海波說：“這樣吧，你去召集一下村幹部來村委會來開會。”付林說：“好的。”然後付林離去了，一是去村委會準備會議室，鎮上的黨委書記和鎮長來了，肯定要打招一個村辦公室。另外一個就是一個個打電話，通知他們來開會。毛海波問：“老汪你如果當村支書，有沒有信心。”汪生祥說：“有。”以前汪生祥也在部隊當過兵的，還入了黨，也夢想著回到村子以後，在村裏當個什麼村幹部。一般都是先做綜治專幹之類的，一步步慢慢混到村支書。但是以前的村支書汪超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汪生祥也是無可奈何，這才出去打工，現在好了，掙了錢了，到村裏來投資，居然有機會當上村支書。毛海波說：“我之所以讓你來當村支書，對你還有一個要求。”汪生祥說：“什麼要求？”毛海波說：“你這個村支書還要想辦法帶領鄉親們致富。”汪生祥說：“好，我一定會的。”汪生祥也清楚他這個無花果種起來了，下一步還可以開設工廠，反正他以前在廣東時也是生產無花果的食品公司呢。買一套生產線回來，工廠就開起來了。這個也比較簡單。村子裏隻要有一兩個工廠，農民就可以在工廠裏做工，或者，他的無花果基地還可以再擴大種植麵積。汪生祥說：“如果我當上村支書，我還要再種一千畝的無花果。”毛海波說：“有這個條件嗎？”汪生祥說：“我早就育好了村種。”毛海波說：“這個可以有，一個村子隻要打造出一個特色農產品，這個村子基本上就可以脫貧致富了。我看你好喲。”汪生祥說：“我一定好好幹。”毛海波說：“行，你好好準備一下，不過，這一次也是選舉，讓村民每人一票，選出他們心目中的村幹部。”毛海波的意思是，不以幹部的意誌為轉移，還是要考慮最大多數農民的利益，讓他們一人一票地選出自己最放心的人來。或者說，對老百姓最有利的人來。汪生祥擔心公平這一套，毛海波說：“公平你放心，絕對做到最公平，你隻要做好你自己的演說，如果你當村支書以後，會怎麼做，我相信大家也會選你的。”汪生祥說：“好好。”毛海波說：“好好幹哦。”汪生祥說：“這個村支書是全體黨員來選嗎？”毛海波說：“是，村支書是全村的黨員來選，至於村主任，村裏其他幹部，則是老百姓一人一票選出來。”這麼一說，汪生祥又放心了，村裏的黨員一共也就三十多個，隻要把招呼打到了，相信大家一定會投他的票的，這年頭的人都很實惠的，他也可以出一點錢，讓大家投票給他呢。毛海波說：“大家都來了嗎？”付林說：“都來了。”大家一看著毛海波，知道這是西河鎮的黨委書記，還有些肅然起敬，因為平時來村裏的領導可不多，最多來個副鎮長什麼的。今天一下子來了兩個主要領導，書記鎮長全來了。這可讓村幹部們害怕萬分。而且前一段時間也在風傳，村幹部要搞換屆選舉，大家心裏都有些不安呢。毛海波說：“大家都來了，我說兩句。”大家熱烈地鼓掌。毛海波說：“今天我把村支書汪超給撤職了，為什麼撤他的職呢，我想大家應該都清楚了，該來上班不來上班，天天在縣城的家裏呆著，這樣的村幹部要他幹什麼？”大家一時不敢說一句話。因為大家的情況跟汪超其實差不多，雖然村子莊公村比較窮，但是村幹部並不貧窮，都在城裏買了房子。毛海波說：“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在城裏買了房子吧？”大家低頭不語。情況還真讓毛海波給說中了。毛海波說：“也沒見你們有什麼產業，卻有那麼多錢到城裏買房子，要知道縣城的房價也並不便宜，均價五千，在縣城工作的公務員，剛畢業的大學生也沒有幾個買得起的。”大家心裏清楚，如果不是村裏前幾年還有些款項，他們這個村幹部也沒什麼當頭，反正農村人好糊弄，把上麵撥下來的款項幾個村幹部分了就好了。農村幹部也貪啊。毛海波說：“沒有產業，沒有生意，卻有錢，這個錢從哪來的，我想大家心裏都清楚吧，這一次村幹部換屆選舉，是一次公平的選舉，要的是在村裏有投資項目的人才有資格當村幹部。當然，如果你們還想繼續當村幹部也可以，隻要有群眾投你票，完全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必須得在村裏有產業，投資種藥材也好，投資養羊，喂魚都可以。”毛海波的條件是，要想發展農村經濟，必須把農村的能人彙集到農村來，他們的錢來回來投資辦產業。這樣一來，農村就會富起來，農民富了，也不必出去打工了。有些能力差一些的，也可以在村裏其他富戶家裏打工。跟這些村民開完全以後，毛海波二人又打算離開了。毛海波對汪生祥說：“老汪，能不能選上這個村支書，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個份上了，你要努力。”汪生祥說：“我一定會抓住機會的。”毛海波說：“就這樣吧。”二人一起又離開。坐在車子上，鎮長朱開明說：“毛書記，真打算扶持汪生祥來當村支書啊？”毛海波說：“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