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身旁的橋平突然站了起來,弄得椅子發出很大的響聲。我抬頭正要抱怨,卻馬上捂住了嘴,我怕我會失聲尖叫起來——橋平的臉突然扭曲得可怕,寫滿了恐懼,痛苦,疑惑與掙紮。他的眼球開始變成紅色,死死瞪著我手中的鈴鐺,湧出了兩行血一般的淚水!血淚順著他輪廓清晰的臉頰,一顆一顆地掉落在地上,濺起了血珠。他悲痛地大吼了一聲,轉身跑得無影無蹤,隻留下還回蕩著他悲慘叫聲的空蕩蕩的教室,和一臉恐懼與質疑的我們。
那串鈴鐺從我早已僵硬的手中滑落,正好落在那一灘血淚旁,彈起了淒慘的“鈴鈴”聲……
今夜真冷,刺骨的冷風一個勁的往屋裏灌,將我淡藍色的落地窗簾吹得老高。看看手表,已經十點了,不知少琦他們正身在何處。
回頭望望梳妝台,那串鈴鐺靜靜地躺在上麵,在微弱的燈光下更顯出了它的破舊,讓人不覺對它產生了一絲憐憫。我走過去撫摩它身上的殘痕,它發出了輕輕的哀鳴聲,似乎有莫大的哀怨想要向我訴說——隻可惜它終究不會說話。
“伊喬,今天我加夜班,你自己在家裏要早點睡哦!”媽媽的喊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嚇了我一跳。
“好的。”我在床上睡下,將被子蓋好,耳邊響起了輕輕的關門聲,我呼了一口氣,熄了燈。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冷風吹醒了,不知道怎的,窗子居然是開著的。我將窗子關上。正準備上床繼續睡覺,突然發現門邊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好奇心驅使我走了過去,原來是那個鈴鐺。我拿起它瞧瞧,嘻嘻,沒想到這鈴鐺還是夜光的呢!
就在這時,鈴鐺的光突然強烈了起來,向外飛濺著,將我的眼睛刺得很痛,我閉上眼驚叫一聲,猛地將它扔了出去。它“啪”地一聲撞到了牆壁,狠狠摔了下來。
我漸漸睜開了眼睛,牆下的光變得更亮了。影約之中我聽到細小的“嘩嘩”聲,像衣裙被風吹起的聲音。我眯縫著眼睛看見白光之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女孩的輪廓,眉清目秀,穿著一身雪白的連衣裙。她懸在半空中,不知哪來的一陣風,將她的長裙吹得揚了起來。
“你……你是人是鬼?”我的腿在戰栗著,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她看見我,挑起嘴角略帶輕蔑地說:“我是人是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當然是鬼了。快跟我走吧,伊喬。”
“什麼,鬼?!”我“咚”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顫抖。“跟你去哪兒,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不,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她的臉上露出悲哀的憤怒。“所有與治呈有關的人,我都要將他們拉進來。我要看著他痛苦,我要讓他為他所做的一切後悔!”
“什麼治呈?我根本不認識!”我衝著她大喊。“他到底對你做了些什麼,讓你這樣……”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她打斷了我的說話。“在我13歲生日那天,他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約我在江邊見麵。由於夜黑路滑,我意外地跌到了水裏。我拚命地呼喊,掙紮……他騙我,他根本就沒有去,直到沉入水底我也沒有等到他……我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枉我那麼愛他……”一顆淚珠從她的嘴角滑過。她的眼神如此淒涼悲慘,“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我將自己的靈魂附著在這個銅玲上,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親眼看著他被痛苦折磨,生不如死,好償還他所欠我的一切!我要讓他為他的失約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看著她,“可能,他有事耽誤了?”
“哈哈,耽誤?”她發出了陰冷的笑。“反正他沒有如約定那樣的出現,就是不可原諒!”
她的笑聲讓我感到一陣攝寒。這笑聲,我好像聽過,這感覺這麼熟悉……難道,是在音樂教室?這麼說,少琦是被……
“被我吸進鈴鐺裏了。”她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看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嗎?”
“當然。”她的嘴角上揚。“順便告訴你,你的另一個朋友也是同樣的下場。我告訴她這是可以招來幸福的鈴鐺,讓她送給她的朋友,然後我就在她包裝禮物的時候……哈哈……”
說的是家奇嗎?家奇居然也被她……我感到自己臉上已被淚水占滿,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著,“你用這種方法來讓你哥哥償還你的損失,可是……可是家奇她們呢?你又準備怎樣來償還她們呢?你又怎樣來償還失去女兒的她們的父母呢?!說啊!你要怎麼還?”
她愣住了,半晌不說一句話。我接著說:“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讓別人承受莫名其妙的痛苦!快醒來吧,不值得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