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魔心【C】(1 / 3)

看到陳銘宇走進來,林曉很詫異:“你怎麼來了?”

陳銘宇沒回答,他信步走到陳小雪的床前,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嘲諷的說:“你的戲導得挺像那麼回事嘛,如果去做導演,一定能得奧斯卡!”

他打算主動發起攻擊,像豹子一樣一口咬住陳小雪的喉嚨,讓她無法躲閃,乖乖就範。

可陳小雪仿佛沒聽見一樣,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別跟我裝神弄鬼了。”陳銘宇忍無可忍,高聲叫喊起來。

林曉很緊張,大聲喊他:“陳銘宇,你幹嘛?”

夏萱則不知所措地直直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茫然。

陳銘宇一口氣的說下去:“你不要再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搞鬼。林曉那件事你看見了吧,那天晚上你目睹了全過程吧?”

礙於夏萱在場,陳銘宇沒有點明林曉騎車撞人,隻以“那件事”來指代。

“林曉從家裏回來那天晚上,隻有你們倆在寢室,你還神神鬼鬼地不開燈,接著林曉就聽到嬰兒的哭聲,她以為是鬼,哪有什麼鬼,就是你在搗鬼。”

“今天早上,又是隻有你們兩個人同在寢室,怪事就又發生了,沒那麼湊巧吧?不過你那點伎倆也太小兒科了吧,是在網上下的小孩哭聲吧?你什麼時候把它輸到林曉手機,設置成鈴音的?應該是昨天半夜吧?昨晚上10點多我還給林曉打過電話,當時她的手機挺正常的,是半夜裏你動的手腳吧?”

“早上,你看到夏萱出去跑步,寢室裏隻剩下你和林曉兩個人,就給林曉發了那張嬰兒臉的圖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是網上的吧?你知道她這兩天精神恍惚,看到圖片肯定會往鬼魂上想。這時,你再撥打她的電話,讓那個鈴聲適時地響起,把她嚇個半死,看她害怕的樣子你感覺很爽,是吧?”

“你是個心理變態的女人。你父母死了,我們為你難過,但那與林曉有什麼關係,要怪你應該怪那個司機,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有本事你去找他呀!!”

陳小雪一直一聲不響地聽著,直到最後一句話,她突然被激怒了。

她猛地坐起來,對著陳銘宇歇斯底裏的喊叫起來:“別提我的父母,別提我的父母,你給我閉嘴,閉嘴——!!!”

她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表情既痛苦,又可怕。

她繼續喊:“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其實你知道什麼呀?你以為你說得都對?對什麼呀?你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笨蛋!”

這時候的陳小雪,與平時相比,反倒更像個正常女孩子。

陳銘宇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陳小雪要不是個女的,他早動手了。

“有膽子做,別沒膽子承認。”他譏諷地說。

陳小雪劇烈地喘息了一陣,又恢複了一貫冷漠與平靜,最後說了一句:

“你隨便怎麼認為,這是你的事。不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造孽,就得接受懲罰。”

還不承認?還恐嚇我?陳銘宇都要氣爆炸了。

他指著陳小雪的鼻子丟下一句狠話,“我警告你,別在搞曉曉,如果她有事,我跟你沒完。”

說完,他一腳踹在床架上,摔門而出。

林曉則愣在床上,陳銘宇的話,她好像聽懂了一些。

她偷瞄了一眼陳小雪,覺得自己應該恨她才算正常,可她恨不起來,她的怕比恨要多得多得多。 陳銘宇坐在林曉床前,一聲不吭,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又來了,他恨恨地想,距離上一次,還不到兩天。

他剛警告過陳小雪,在他看來,她應該有所收斂,林曉不會再受到類似前幾次的驚嚇了,誰知道林曉又出事了。

林曉剛剛蘇醒過來,看樣子似乎就要崩潰了,她狂亂地揮舞著雙手,一直在哭喊:“不是幻覺……他是真的幽靈……他就在那,我看到他了,我還摸到了他……皮膚像死人那麼冰涼……”

她麵無血色,喊叫不止,陳銘宇能做的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麵對這種情況,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半小時前,他接到了夏萱的電話,夏萱哭唧唧地說林曉出事了。他趕到時,林曉正直挺挺地躺在水泥地上,人事不省。

陳銘宇把她搬到床上,她軟得像一團棉花。

他想起電視劇裏某個角色昏倒了,旁邊的人就會緊掐他的人中,然後那個人便會悠悠醒來,開口說話。於是他也手忙腳亂地胡亂掐了兩下,沒想到居然有效,林曉真的醒了。

原來電視劇裏也有不是瞎編的地方。

醒過來的林曉臉白得像一張紙,不光是臉,還有嘴唇,毫無血色,而且不停地哆嗦。睜開眼睛,她喃喃自語:那不是幻覺,幻影是摸不到的,但我摸到他了。

然後她開始聲嘶力竭地哭叫起來。

陳銘宇沮喪地想,要麼林曉瘋了,要麼就是真的見鬼了。

林曉恍惚地敘述,把時間帶回到一個小時以前。

黃昏降臨,林曉抬起頭,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把窗前的桌子染得通紅,寢室內,明與暗兩種調子陣腳分明,窗前亮得刺眼,而靠近門邊的角落一帶卻早就融入黑暗,顯得模糊不清。

林曉此時心情放鬆,三天前,陳銘宇的推斷徹底掃清了她心底的陰霾,她終於相信那個嬰兒的鬼魂並不存在。

那隻是一個心理扭曲的女人對她的作弄,看著她沒命的哭叫來獲得精神上的快感。

林曉恨陳小雪,但更多的是怕,如果夏萱不在寢室,她是萬萬不敢回去的,夏萱一出門,她也會尾隨著出去,她一分鍾都不敢同陳小雪單獨在一起。

林曉轉頭看了看夏萱,她正坐在床沿上,兩隻腳垂下來,悠閑的蕩來蕩去,仿佛在她前麵的不是一片虛空,而是一條嘩嘩流淌著的溪水。她手持一麵精致的小鏡子,呲牙咧嘴的擠著鼻子上的幾顆粉刺,不時還唉喲地叫喚一聲,那是她把自己擠疼了。

陳小雪不在寢室裏,這令林曉感到難得的放鬆。

這裏的夏天不僅炎熱,而且有些憋悶,她覺得臉上有些發黏,起身到水房洗了把臉,清水掠過,她覺得皮膚不那麼緊繃了。

她走回寢室,剛想把水盆塞進床下,接下來就仿佛被定住了。

他—又—來—了!!!

那個嬰兒,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中央,離她還不到兩米遠,林曉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的出現毫無預兆。他那有些發黑的小臉微微仰起,一雙紅色的小眼睛凶狠的瞪著林曉,兩隻小手死死的扒在地上,像一隻凶悍的豺狗崽,仿佛就要一躍而起的撲向她。

林曉想起了那個噩夢。

她的第一反應是要轉身逃走。

這時,陳銘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些幻覺的確很逼真,跟真的一模一樣,但實際上都是不存在的,隻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