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個故事是在鄉下走親戚時聽說的。一個老頭開口了……
淩晨一點多,一輛大貨車正行駛在A縣境內的國道上。
路,寬闊、平坦。保慶加大油門,貨車在夜色中飛馳。剛過鬼女橋,一輛連車燈都沒有的“三馬”,冷不丁從大貨車前麵衝了過去。“三馬”是過去了,可車後麵蔬菜上坐著的女人也許是太瞌睡了,竟不防從車上掉了下來。刹車是根本來不及了,保慶隻感到咯噔一下,貨車從那女人的身上壓了過去。
“壞了,出事了……”保慶腦子嗡的一下。
大貨車終於在距事故現場近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保慶顫抖著喊醒他表弟東林,語無倫次地把剛才的一幕描述了一遍。東林聽罷,從車窗伸出頭一看:不見一點兒燈明,“跑吧!深更半夜的誰知道?別報案了,自找麻煩!”
“對……”保慶一咬牙,搖上檔,踩著油門,把車開走了。
他心急火燎,恨不能把車子開飛起來,可前麵的路麵偏偏損壞得非常嚴重,到處是坑坑坎坎,他隻得放慢了車速。還好,離開事故現場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還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
“也許不會有事了。老天爺保佑我吧,讓我逃過這一劫,我一定到老爺廟去燒香還願……” 保慶心裏正禱告呢,忽見一輛小四輪拖拉機停在了前麵的路中間,拖鬥裏跳出七八個農村小夥子,有的穿著內衣內褲,還有的隻穿一個褲頭,披件棉大衣,一看就知道是緊急行動來的。他們手裏操著家夥,正指著大車叫嚷,“停車,快停車……”
“壞了,壞了……”保慶心裏暗暗叫苦,他已經預感到要大禍臨頭了。
保慶把車子停到路邊,哆嗦著剛一開門,就被下麵的人給拉了出來:“說!剛才在鬼女橋那邊壓死了個女的,是不是你……”
“好小子,你壓死了人還敢逃,不是我哥及時打手機,我們再晚一點兒你就跑了……”
保慶被死者家屬及村民們圍住,眼看就要挨揍,被一個上了些年紀的男村民給勸住了。保慶非常清楚這交通肇事逃逸的責任,於是拉著這位大叔苦苦哀求,要他老人家積德行善,從中為自己調停。後來,經這位大叔調解,終於和死者家屬達成了協議:保慶賠償死者家屬六萬元人民幣。
事情終於了結了,車上的貨物一點沒少。保慶很感動,慶幸自己遇上了好人,這麼大的事情隻六萬元就擺平了……
回到家後,保慶又心疼起來:要是報了案,有保險公司,自己哪會遭這麼大的損失?這車本來就是貸款買的,往後該咋過?他想一狠心把車子賣了,可那麼大的窟窿咋堵?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繼續跑下去,等把欠人的外債還上是說啥也不幹了。
二十天後,保慶又從A縣過,還是淩晨一點多鍾,這回是東林開,保慶一想到上次的事就心裏發怵。
東林開著車剛過去鬼女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騎一輛自行車,後麵馱著一個女的,在路邊上和他同方向慢悠悠地走著。當貨車快要超過自行車時,那自行車突然跳舞似的一歪一拐,後麵那女的就一下子不防被摔到了貨車的前麵。東林來不及刹車,隻聽咯噔一下,貨車從那女的身上壓了過去。
貨車一直衝出近百米才在路邊停住。東林被嚇壞了,趕快喊醒保慶。保慶一聽,嗡的一聲頭就大了,有了上次的教訓,保慶堅決不再逃逸了,趕快用手機撥打110報案。
兩人都膽小,一直坐在駕駛室內,嚇得不敢出來。大約有四十分鍾,兩輛警車呼嘯而至。
保慶和東林趕快下車向警察描述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可大家回頭再找,真見鬼,傷者不見了,隻有路上留下的一灘血跡。
一場虛驚後,東林繼續開車趕路。保慶再也沒有一點兒睡意了。他埋怨東林看走了眼,耽誤趕路還嚇了他一跳。可東林堅持說,他真的看見一個男子騎自行車馱一個女的。東林把那個女的穿戴描述了一遍後,保慶信了,上次他開車壓死的那個女的,穿戴什麼,他並沒有對東林講過,可東林剛才講的,和上次自己壓死的那個女的分毫不錯。保慶本來就迷信,把這件事情前後聯係起來一想,他害怕了:“鬼魂,鬼魂!肯定是上次被我壓死的那個女的鬼魂……看來這車是真的不能再跑了!”
保慶從南方回來,又路過A縣時,正是中午。他見路邊有一個飯店,前麵停有五六輛貨車,一看牌照,其中有好幾輛都是老鄉。於是,他就也停下了車子準備在這兒吃飯,和老鄉湊湊熱鬧。一個姑娘很熱情地把他倆往裏讓,隨即喊出一個小夥子過來,拿起水管子,準備給車子衝洗、加水。
保慶走過去和司機師傅一聊,有三輛車都和他是不算太遠的老鄉。越拉越近乎,後來,由其中一個光光頭提議:幹脆,咱八個老鄉正好湊一桌,熱鬧熱鬧!
茶水上來了,又端來幾個涼菜,提了幾瓶啤酒。接著,簡單實惠的大盤雞,大鍋菜和魚頭豆腐湯擺滿了桌子。他們猛吃猛喝了一陣子後,就開始講起自己的趣聞逸事來。保慶剛想把這次鬼女橋遇鬼的怪事講給大夥,光頭搶先講起了他兩個月前碰到的怪事:“那天夜裏兩點,我開車剛到鬼女橋附近……”
“哎呀,你說的一點兒不錯,我也是……”光頭剛講完,一個胖子接著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