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國內一家小有名氣的網站主要撰稿人,說起我們的網站,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在時下一些觀念比較正統的朋友眼裏,我們的網站以及我本人,都叫做不務正業。但這又怎麼樣呢?在這一點,盡管我懶得反駁他們,但我自己心裏清楚“存在即合理”;任何事物都有它自己的出現理由,有人需要,它就會出現,就可以生存、發展;同樣,反過來說,我們之所以存在,也是網絡以及無數的有此類偏好的網友給我們提供了生存和發展的土壤。
想必大家也可以猜到了,我們的網站是一個專門發布懸疑、驚悚類的故事網站,當然,我也是專靠寫作此類文字為生的一個作者。
生存是艱難的,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有理由把我那些持有所謂的正統觀念的朋友的嘲諷和規勸不當做一回事。他們都有能耐,會做生意、會開公司,但我會什麼泥?我隻會寫字,我寫字,才能夠活下來,我停筆,就有餓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當然,既然要寫此類文字,就免不了要東奔西跑,去搜集素材,閉門造車是寫不出任何能夠受人歡迎的東西的。凡是靠寫作為生的人,不管你是正統的作家,或是記者,以及我們這些所謂的類型作家,應該都明白這個道理。
好在上天還算是對得起我,努力寫了這些年,雖然錢沒有賺到幾個,但總算是賺到了一個小有名氣,不信的話你可以到我們的網站去看看,目前為止最受歡迎的幾位作者中,一定會有我的名字。
名氣這種東西很容易熏暈人的,至少就這些日子來,看著我問世的文字篇數越來越多,粉絲也越來越多,我當然也難免有陶陶然之感。
不過,小有名氣可絕對不是什麼壞事,想想幾年來,我寫下的這些文字中,有幾個東西是來自我自己的經曆或靈感的?幾乎沒有。我可以坦白的說,我所寫下的這些故事中,絕大多數的素材都是來自道聽途說,然後,經過我小有文采的加工,就拿出來和大家共享了。
當然,在這一點,我也並不引以為恥,自古以來,這樣幹的人很多,其中最負盛名的比如蒲鬆齡。他的《聊齋誌異》可以說是家喻戶曉。而他之後當然還有更多,在這裏我也不必一一列舉,我隻不過是想借以說明,搜集素材,然後加工成精美的文章,其實就是文人的特長,他們幹不了別的什麼。同時,別人,也即那些提供素材的人(在此順便表示感謝),他們恰恰也幹不了這個。真的,講故事容易,但把故事講好就不見得有那麼容易了。
說到這裏,也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這一係列故事的緣起。
大約在一個月前的一個深夜,我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個時候,如果換做平常人,一定沒法接這個電話,因為此時他們一定會是在呼呼酣睡。但我呢?我這個人靠寫字為生,熬夜肯定是經常的,也是必然的;這一點,也有專家表示過類似的意思:在深夜,人的藝術靈感是最容易爆發或者被激發的。
好啦,閑話就此打住。
那會兒,我正伏案為成為蒲鬆齡或周德東第二而發奮猛寫,電話鈴卻在這異常寂靜的深夜裏尖銳的嘶叫起來,著實把人嚇了一跳。因為思路被突然打斷,我當時都禁不住有些惱怒。在望著電話機發了一會兒呆後,我才站起身來,立在電話機旁,查看來電顯示屏幕上的號碼。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卻是本市的電話,我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接它。
當然,我的猶豫也是有原因的,雖然在有些小名氣以來,我每天都會認識一些陌生人,但那些都僅限於在論壇和QQ上,至於在現實生活中,其實我是大部分時間都閉門不出,很少見人的,而我住宅的電話號碼當然也是不會輕易告訴人的。那麼,這個時候誰會給我打來電話。況且是在這樣的一個深夜。
正在我猶豫不決時,電話鈴停止了嘶叫。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去和很有可能不認識的人扯些與自己的生活不相幹的無聊東西。這樣想著時,我又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前,開始重新梳理自己的思路,想把寫作繼續進行下去。
但我的安靜並沒有保持多久,在重新理清楚頭緒後,我僅僅是在鍵盤上敲下了幾百個字,我的電話就又一次尖銳的嘶叫起來。這可把我給惹火了,我用拳頭對著自己的腦袋狠狠砸了一拳,然後幹脆坐直了身子,想看這個不合時宜的電話究竟能響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