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心裏興奮異常,因為大旱問題已經得到解決了,以後我要對付的就是周圍村子裏那些偷葡萄的地痞流氓和那些可惡的鳥類了。
那些鳥類一般都是在早晨夜色微亮時,開始從四麵八方趕來,聚集到我的園子裏啄食我的葡萄的。本來我打算早些睡覺,好在明天早上早起,因為我還不能確定這個掛在木頭架子上的幹屍,是否真的能夠幫我驅逐它們,如果不能的話,我還是要用我的笨辦法的——手持著長竹竿滿園子奔跑著驅趕它們——盡管這個笨辦法費時費力,但在目前,也是我最有用的辦法了。
至於那些地痞流氓們,我還沒有把握到他們的規律,當然,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規律,他們隻是在鑽空子,打一槍換個地方,吃飽就跑、見好就收。正因為如此,在對付他們時,我才顯得無能之極。
大約在夜裏十點左右時,因為正是圓月之夜,四周的景物都清晰可見。好夜,好心情,盡管已經很晚了,但我仍是沒有絲毫的睡意,於是,我索性不睡了,就繞著葡萄園溜達。
踏著冰涼的晚露,我走到了葡萄園的東南角,突然,在蟋蟀噪雜的嘶叫聲中,我分辨出了人的竊竊私語。下意識中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小偷,我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蹲了下來,側耳傾聽聲音的來處。聽到了,就在我前麵的不遠處,是兩個男人的聲音。但距離有些遠,我還無法聽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於是,我靜悄悄的匍匐在地上,盡可能減小著身體的動作和聲音,向他們的方位匍匐過去。
還不錯,他們一點都沒有發現,我,葡萄園的主人已經與他們近在咫尺了,現在,他們壓低聲音的交談盡管輕微,但仍是被我一字不露的聽到了耳朵中。
一個問:“你看清楚了,園子裏高高掛著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不是那具僵屍?”
一個說:“有些像,但不確定是不是。”
一個又說:“白天的時候,我都叫你來偵查了,也不知道你偵查的什麼?”
一個辯解:“我哪有時間,趙四這家夥非要拉我去喝酒。”
一個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你進去,還是我進去?”
一個就罵:“你他媽的開什麼玩笑,我一個人進去,出不來怎麼辦?這個葡萄園邪門到那種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個又問:“那你說怎麼辦?”
一個回答:“你他媽的不就想我一個人進去送死嗎?你想都別想。我們都進去,不但不浪費時間,還能壯個膽,同甘苦,共進退,英勇向前、視死如歸,被逮到的話誰都跑不了。多好!
一個無語了,看樣子是同意了。
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直起了身子,窺望他們,發現他們已經把我的籬笆牆打開了一個缺口,貓著腰鑽進了園子裏麵。我不禁感到有些緊張和興奮:多日來,我的葡萄丟失了不少,卻從來沒有逮到過一個小偷,看來今天要時來運轉、人贓並獲了。我又匍匐前進到了那個籬笆牆的缺口處,打算在他們動手後衝進去,一舉擒獲他們。就在這時,我又發現了新的情況——園子裏還有其他人。
盡管月光下的葡萄園裏有許多的陰影,但在陰影幢幢中,我還是能夠看清楚,園子裏多出了三個孩子和一個女人的影子。
起初我還以為是我的老婆,但在仔細打量了那個女人的身型之後,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身材苗條,是瘦高個子,但這個女人身材矮胖。另外,我隻有兩個孩子,而不是三個,再說,這三個和我的孩子們的個頭也都不相符。
他們是誰?我大腦裏頓時跳出了一個像我的腦袋一般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