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快,我們有救了,我看見了一幢大房子!”我對身後的韻喊。
韻氣喘籲籲地緊趕了幾步,追上了我,抓住了我的手,說:“我都要累死了,我覺得我的心髒都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了!”
我說:“我知道,我也很累,但我們不能等死。”
我們繼續往前跑。我終於可以看清楚前麵的景物了,似乎是一個小鎮,在夜色中,一幢五層的大樓,像一隻身型巨大的怪物一樣,矗立在小鎮的邊緣,還有幾個窗子的燈在亮著,很像是怪獸的眼睛。
我們闖進了大廳,發現這是一家醫院,右左兩邊的樓道都是黑洞洞的,我們站住,尋思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時韻說:“我們上樓,樓上的窗口有燈光,在有人的地方我們就不怕那家夥了。”
我回頭對韻說:“你懂什麼?以我們現在的處境,還去有人的地方,等警察抓啊?以素的為人,肯定早報警了。”
韻說:“那追我們的人究竟是誰,我覺得他不像是警察?”
我說:“他當然不是警察,但卻是我們不敢掉以輕心的一個對手,或許他是素派來的殺手,又或許是四處流竄的變態殺人狂,誰知道呢?”
韻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說:“找個隱蔽的房間躲起來,等待天亮。”
【2】
在黑暗的樓道盡頭,我們終於找到了一個房間,我用手機的微光做照明,想查看一下環境——這是一間很封閉的大房子,連窗子都沒有,在手機的光亮照不到的盡頭,隱約中我覺得那是幾張床,但我無心再走過去檢查它們,今晚所遇到的一切都太詭異,使我不得不承認,我已經極度驚恐,隻想盡快找個角落躲起來,熬過這個恐怖之夜,至於所處的環境中會不會有新的危險,我已經無暇顧及。
在一個牆角裏,我扶著韻坐下,然後把懷裏的大提包放在了地上,拉開了拉鏈,向裏麵看,那一摞摞的紙幣一張沒少,仍然安靜地躺在我的提包了,整整二百六十萬;我歎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回頭看韻,她把頭靠在牆上,正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我心裏隱隱升起了一絲歉意,我靠上前去,抱住她,說:“韻,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韻回頭看著我,沒有說話,幽幽的眼神中彌漫著殘餘的驚恐,這讓我心痛不已,我安慰她說:“沒事的韻,事情很快就會過去,我們會安全脫險,然後帶著我們的錢,遠遠的離開這裏,在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我們的地方,度過我們平靜而平淡的餘生。”
韻流淚了,她問我:“難道非得這樣嗎?也許我們可以把錢還給素,隻要她能夠放過我們,我也就滿足了,我隻要有你就夠了。”
我說:“韻,你根本不了解她,就算我們把錢還給她,她也不會放過我們,她是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韻不說話了,她扭過臉,把幽幽的目光投向了別處,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我沒有再打擾她,我知道她需要的是安靜。
許久之後,韻忽然發噩夢般的直起了身子,抓住了我的雙臂,對我說:“月樓,你發現了嗎,我們的時間,不,或許是我們的記憶出問題了?”
我問她:“什麼問題?”
她說:“你記得嗎?我們是開車出市區的,但現在我們的車呢?”
對啊!經韻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我們出市區時,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我們的車在國道上飛馳著,而我心裏在得意地想著:至少在三天後,素才可能會發現我偷了她的錢,但那時候已經什麼都晚了,我至少已在二千公裏以外??????但我們怎麼會突然就到了這裏,並且,我們的車呢?至少有十個小時的時間,居然在我們的記憶中丟失了??????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