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巷。
“哎,靜心姐姐,我見最近王後都是鬱鬱寡歡的,常常一個人發呆,究竟是怎麼了?”櫻雨剛去給軒瑛送去飯食,卻見軒瑛依舊愣在窗邊不知道在思索這什麼,櫻雨不放心,放下飯食後就出來低聲詢問正在燒水的靜心,靜心聽後朝屋內望了一眼。
她當然也不知道軒瑛究竟是怎麼了,自從上次楊逸來過之後軒瑛就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天怎麼問軒瑛都不肯說,靜心也是心急如焚,生怕她出什麼事,“不知道啊,這些天我怎麼問她她都不肯說,也不知道那個楊逸究竟和她說了什麼,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看那個楊逸肯定沒安好心,上次在甬道他就糾纏王後說想娶她……”
靜心和櫻雨竊竊私語說的太投入,沒發覺軒瑛已經站在她們身後很久了。等靜心不經意一回頭時被眼前的軒瑛嚇了一跳,“姐姐……你……”櫻雨自然也是吃驚不小,不知道在背後妄議主子會怎樣。
軒瑛緩緩的低下頭,良久才開口道:“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出去轉會兒吧。”
“啊?可是永巷裏到處都是被廢黜的宮人和妃嬪,也沒什麼可轉的呀,不如還是在屋子裏休息吧……”靜心還沒說完,就聽軒瑛打斷了她的話,她堅持要出去走走,靜心無法,隻好跟著她,又命櫻雨在這裏守著。
“姐姐……這些天你好像不開心,到底有什麼心事啊?不如和靜心說說,說不定我可以開導姐姐啊。”靜心陪著軒瑛在永巷裏走,一路上見到的都是瘋瘋癲癲的妃嬪和宮人,讓人看了心情就不好,靜心還是忍不住問軒瑛。
軒瑛一直沒有說話,這麼多天她一直在思索著楊逸的話,越來越覺得心痛,實在猜不透這裏麵的原委。“你不懂。”軒瑛淡淡的回了一句。
靜心聽後大氣不敢出,卻不想軒瑛停步回頭看著靜心輕聲問道:“靜心,如果有一天你發覺和你最親的人極有可能是你的仇人,你會怎麼做?”
“這……姐姐都說是極有可能,說明並不是百分之百肯定。”雖然不知道軒瑛在說些什麼,但靜心已經習慣了,從她當了楚王後以後,就經常說一些靜心聽不明白的話。
就算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還是存在可能的呀,況且秦軍本就和楚軍是敵對關係,誰又能知道在巨鹿大戰中沈父和韓信沒有交過手呢?軒瑛越想越怕,冥冥之中她真的覺得失去的那個孩子真的是被九泉之下的父母下了詛咒,索了命。就像楊逸所說,不管韓信是否參與,他都是楚軍,楚軍就是秦軍的敵人,就是沈父的敵人。
“姐姐……你就不要多想了,不管那個叫楊逸的和你說了什麼讓你接受不了的事,那都不是我們現在應該掛心的,說不定那是楊逸想得到姐姐便胡編了什麼話來說與你聽,姐姐可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想辦法救出大王啊,你可別忘了,他還在牢獄中呢。”是啊,還在牢獄中,聽靜心一說,軒瑛腦海中就浮現出韓信發絲零亂、落魄不堪的畫麵,還有那套在他脖頸上沉重的枷鎖和手腳腕上的鐵鏈,軒瑛心裏泛出一味苦澀。
軒瑛點點頭,正欲和靜心回去,卻聽背後傳來一個冰冷冷的聲音。
“這不是別人所說的諸侯國王後夫人裏最美的楚王後嗎?怎麼在這裏呀?”軒瑛不用回頭去瞧,就知道是戚姬,一定是故意來永巷嘲弄自己的,軒瑛一聽這聲音就覺得惡心。
戚姬身後跟著的侍女正欲給軒瑛行禮,卻被戚姬止住,接著冷嘲熱諷道:“她現在是罪臣之妻,又是冒犯天子的人,要不是礙於她的身份,陛下早就把她五馬分屍了,現在連皇上都不願意待見她了,她這個王後也當不了多長時間了,你們還巴巴的給她行禮做什麼?豈不是太抬舉她了?”
她是背對著戚姬的,即使看不見也能想象出戚姬那副張狂樣子,眼下她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後宮哪一個嬪妃都威脅不了她和她兒子如意的地位,說不定哪天劉邦一高興,把呂雉的後位和劉盈的太子之位都給了她和如意,這不是沒有可能。隻是軒瑛不明白:就是這樣一位占盡風光、無人能及的女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想她不過是想和韓信廝守一生,都不得滿足,而戚姬卻是什麼都有了,可上天就是這麼不公平。